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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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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30 20:59: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曰妙用大黄,有延年之功,误用人参,有杀人之祸。 大黄攻下积滞,清泄湿热,泻火解毒,凉血止血,活血祛瘀。虽为虎狼之药,但其推陈致新,荡涤邪热之力,辨证精准,确可为起死回生。今天专说大黄。

初行医时,认为大黄苦寒,泻下攻积。其代表方为大承气汤,配芒硝咸寒软坚,伍枳实厚朴行气破结。急下燥热,保存阴液。以治痞,满,燥,实之症。大黄就像其别名将军一样,一马当先,勇往直前。行医稍久,就体会到,大黄还是像他的别名一样,统帅三军,所向披靡。大黄的功效实在太多。下面慢慢细说。

别名:黄良、将军、川军,火参、肤如,金木、破门、绵纹,湘结、绵役,金不换等。

性味:苦,寒。

归经:脾,胃、大肠、肝,心经。

功效:泻下攻积,清热泻火,凉血解毒,活血祛瘀。

应用:实热便秘,谵语发托,食积痞满,痢疾初起,里急后重,泻痢不爽、瘀停经闭,症瘕积聚,时行 热疫,暴眼赤痛,吐血衄血,阳黄水肿,湿热黄疸,淋浊溲亦,痈疡肿毒,疔疮火伤。泻热通 肠,凉血解 毒 , 逐瘀通经。

临床应用

配芒硝,芒硝咸寒,软坚润燥,而泻下通便。二者相须为用,攻下之力增强。如《本草崇原》“与芒硝同用,所以承在上之火热,而调其肠胃,使之下泄也。”

配枳实,一苦寒,一辛寒,二药相伍,泻下行气并举,相得益彰。泻下辅助行气,行气辅助泻下,如《医方集解》载:“去实热用大黄,无枳实不通。”

配厚朴,厚朴辛苦温,辛能行气,苦能泄实满,温能化湿,合用可行气宽中,疏导肠胃,使中焦得舒,胃肠得畅,泻实除满。

配附子,取附子辛热温里扶阳,二药相伍,大黄走泄,附子取其散寒,可温下寒实积滞。

配肉桂,肉桂辛热,益火消阴,散寒止痛,温补肾阳,两药合用,寒热相济,性归和平,扶阳通便。如《医学衷中参西录》曰:“平肝之药以桂为最要,肝属木,木得桂则枯也,而单用之则失之热,降胃止血之药,以大黄为要,胃气不上逆血既不逆行也。而单用之又失之于寒,二药并用,寒热相济,性归和平,降胃平肝兼故无遗。”

配廑虫,廑虫成寒,破坚逐瘀,疗伤止痛,破死血,二药相伍,取“通以去闭,虫以动其瘀”之效。大黄廑虫伍用,出自《金匮要略》大黄廑虫丸。

配生地,生地甘寒,主清主润,凉血生津,二药相伍为用,可治于心胃火炽,气火升腾,挟血上逆之吐衄。可收火降血宁之效,有增水行舟之功。

配甘草,甘草甘平,和补中焦,调和药性,二药合用,可壮其功而杜其弊。《王氏医存》:“大黄与甘草同用能利小便。”

配丹皮,丹皮辛苦微寒,入血分,有清热凉血,活血散瘀之功。相使配对,辛以行之,苦以降之,相辅相成,有通降下行,泻火散瘀之效。

配桃仁,桃仁苦甘而平,性柔润,本血分之品,最善破血行瘀,又可润燥滑肠。二药配伍,刚柔相宜,大黄专入血分,破血积,下瘀热,桃仁得大黄,专长气分,润肠燥,通积滞。用治产后腰痛,太阳、阳明蓄血证,痛闭经经等。

配赤芍,赤芍色赤,能入营分,通利血脉,祛瘀之功颇佳。二者相使,大黄得赤芍直入血分,而破血中之滞,赤芍得大黄则祛瘀力宏,共奏泻热逐瘀,和营止痛之功。如《千金方》神明度命丸,即取二药,主治“久病,腹内积聚,大小便不通,气上抱心,腹中胀满,逆害饮食”之证。

【复方】治伤寒阳明腑证,阳邪入里,肠中有燥屎,腹满痛,谵语,潮热,手足濈然汗出,不恶寒,痞满燥实全见者,,以此汤下之:大黄(酒洗)四两,厚朴(炙,去皮)半斤,枳实(炙)五枚,芒硝三合。上四味,以水一斗,先煮二物,取二升,去滓,纳大黄,更煮取二升,去滓,纳芒硝,更上微火一两沸,分温再服,得下,余勿服。(《伤寒论》大承气汤)

治大便秘结:大黄二两,牵牛头末五钱。上为细末,每服三钱。有厥冷,用酒调三钱,无厥冷而手足烦热者,蜜汤调下,食后微利为度。(《素问病机保命集》大黄牵牛丸)

治热病狂语及诸黄:川大黄五两(锉碎,微炒)。捣细罗为散,用腊月雪水五升,煎如膏,每服不计时侯,以冷水调半匙服之。(《圣惠方》雪煎方)

治泄痢久不愈,脓血稠粘,里急后重,日夜无度,久不愈者:大黄一两,细锉,好酒二大盏,同浸半日许,再同煎至一盏半,去大黄不用,将酒分为二服,顿服之,痢止。一服如未止,再服,以利为度,服芍药汤和之,痢止,再服黄芩汤和之,以彻其毒也。(《素问病机保命集》大黄汤)

治妇人经血不通,赤白带下,崩漏不止,肠风下血,五淋,产后积血,癥瘕腹痛,男子五劳七伤,小儿骨蒸潮热等证,其效甚速:锦纹大黄一斤,分作四份;一份用童尿一碗,食盐二钱,浸一日,切晒;一份用醇酒一碗,浸一日,切晒,再以巴豆仁三十五粒同炒,豆黄,去豆不用;一份用红花四两,泡水一碗,浸一日,切晒;一份用当归四两,入淡醋一碗,同浸一日,去归,切晒。为末,炼蜜丸梧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温酒下,取下恶物为验。未下再服。(《医林集要》无极丸)

治产后恶血冲心,或胎衣不下,腹中血块等:锦纹大黄一两,杵罗为末,用头醋半升,同熬成膏,丸如梧桐子大,用温醋化五丸服之,良久下。亦治马坠内损。(《千金方》)

治久患腹内积聚,大小便不通,气上抢心,腹中胀满,逆害饮食:大黄、芍药各二两。上二味末之,蜜丸,服如梧桐子四丸,日三,不知,可加至六、七丸,以知为度。(《千金方》神明度命丸)

治大人小儿脾癖,并有疳者:锦纹大黄三两,为极细末,陈醋两大碗,砂锅内文武火熬成膏,倾在新砖瓦上,日晒夜露三朝夜,将上药起下,再研为细末;后用硫黄一两,官粉一两,将前项大黄末一两,三味再研为细末。十岁以下小儿,每服可重半钱,食后临卧米饮汤调服。此药忌生硬冷荤鱼鸡鹅一切发物。服药之后,服半月白米软粥。如一服不愈时,半月之后再服。(《昔济方》于金散)

去五脏湿热秽浊。治饮食停滞,胸脘胀痛,头晕口干,二便秘结:大黄十斤,切作小块,用泔水,浸透,以侧柏叶铺甑,入大黄,蒸过晒干,以好酒十斤浸之,再蒸收晒干。另用桑叶、桃叶、槐叶、大麦、黑豆、绿豆各一斤,每味煎汁蒸收,每蒸一次,仍用侧柏叶铺甑蒸过晒干,再蒸再晒。制后再用半夏、厚朴、陈皮、白术、香附、车前各一斤,每味煎汁蒸收如上法,蒸过晒干,再用好酒十斤,制透,炼蜜丸如梧子大,每服一、二钱,或为散亦可。(《银海指南》清宁丸)

治时行头痛壮热一二日:桂心、甘草、大黄各二两,麻黄四两。上四味,治下筛,患者以生热汤浴讫,以暖水服方寸匕,日三,覆取汗,或利便瘥。丁强人服二方寸匕。(《千金方》水解散)

⑾治眼暴热痛,眦头肿起:大黄(锉,炒)、枳壳(去瓤,麸炒)、芍药各三两,山栀子仁、黄芩(去黑心)各二两。上五味粗捣筛,每服五钱匕,水一盏半,煎至七分,去滓,食后临卧服。(《圣济总录》大黄汤)

治心气不足,吐血衄血:大黄二两,黄连、黄芩各一两。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之。(《金匮要略》泻心汤)

治虚劳吐血:生地黄汁半升,川大黄末一方寸匕。上二味,温地黄汁一沸,纳人黄(末)搅之,空腹顿服,日三,瘥。(《千金方》)

治肠痈,少腹肿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调,时时发热,自汗出,复恶寒。其脉迟紧者,脓未成,可下之,当有血;脉洪数者,脓已成,不可下也:大黄四两,牡丹一两,桃仁五个个,瓜子半升,芒硝三合。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一升,去滓,纳芒硝,再煮沸,顿服之,有脓当下,如无脓当下血。(《金匮要略》大黄牡丹汤)

治肺壅,鼻中生疮,肿痛:㈠川大黄一分(生用),黄连一分(去须),麝香一钱(细研)。上药,捣细罗为散,研入麝香令匀,以生油旋调,涂于鼻中。㈠杏仁一分(汤浸,去皮、尖,研为膏),川大黄一分(生为末)。上药相和令匀,以猪脂调涂鼻中。(《圣惠方》)

治奶痈:川大黄、粉草各一两。上为细末,以好酒熬成膏,倾在盏中放冷,摊纸上贴痛处,仰面卧至五更。贴时先用温酒调(服)一大匙,明日取下恶物,相度强弱用药,羸弱不宜服。(《妇人良方》金黄散)

治痈肿振焮不可触:大黄捣筛,以苦酒和贴肿上,燥易,不过三,即瘥减不复作,脓自消除。(《补缺肘后方》)

治口疮糜烂:大黄、枯矾等分。为末以擦之,吐涎。(《圣惠方》)

诒火丹赤肿遍身:大黄磨水频刷之。(《救急方》)

治冻疮皮肤破烂,痛不可忍:川大黄为末,新汲水调,搽冻破疮上。(《卫生宝鉴》如神散)

治汤火灼伤:庄浪大黄(生研),蜜调涂之,不唯止痛,又且灭瘢。(《夷坚志》)

治从高坠下,及木石所压,凡是伤损,瘀血凝积,气绝欲死,并久积瘀血,烦躁疼痛,叫呼不得及折伤等:大黄一两(酒蒸),杏仁三七粒(去皮、尖).上研细,酒一碗,煎至六分,去滓,鸡鸣时服,次日取下瘀血即愈。若便觉气绝不能言,取药不及,急擘开口,以热小便灌之。(《三因方》鸡鸣散)

治打仆伤痕,瘀血滚注,或作潮热者:大黄末、姜汁调涂。一夜,黑者紫,二夜,紫者白也。(《濒湖集简方》)

大黄还能防治急性传染病。吴又可撰写《温疫论》,首创治疫两法——“达原”和“逐邪”。吴又可用攻下逐邪的关键在于峻猛而尽除,他主张“急证急攻”,“因证数攻”,“凡下,不以数计”,对于可下之证应“下之”、“再下之”,直至邪尽。祛邪清热主用大黄,但吴氏用下法并不盲投,“要谅人之虚实,度邪之轻重缓急,察病之缓急,揣邪气离膜原之多寡,然后药不空投,投药无太过不及之弊”。能用大黄,诚非难事,然面对复杂病情,临证毅然不移,当需阅历。如瘟疫,必舌黄胸痞,不甚拒按,面色亦带黑滞,所下如胶似漆。

大黄攻补取决于用量的大小,小剂量以“补”为主,大剂量以“攻”为主。大黄小剂量(3克以下)有健胃助消化作用;中等剂量(1~2克大黄粉冲服或6~12克煎服)有缓泻、逐瘀作用;大剂量(15~30克)其通泻攻逐之力颇强。研究表明,大黄含有两种相反的成分——蒽醌衍生物的甙类和鞣酸及其相关物质。前者能刺激肠蠕动而导致泻下,后者有收敛作用而能止泻。大黄在生用、大量、短煎的情况下有泻下性能,但在制用、小量、久煎的情况下,泻下性能减弱,同时出现止泻性能。近年来,有不少报道用大剂量大黄(一般用30克,多达100~200克,甚至有重用500克的个案,均为汤剂)治疗急性胆囊炎、出血性坏死性肠炎、流行性出血热、急性胰腺炎及急性黄疸型肝炎等疾病,取得了明显的疗效、未发生明显的毒性反应。

中医有“六腑以通为用,腑病以通为补”的说法。妙用大黄有延年益寿之功,误用人参用杀人之祸。

应用大黄为什么可以达到延年益寿的作用?中医衰老学说认为:人体的生命活动是以体内阴阳、脏腑、气血为依据的,阴阳脏腑气血平衡,人体才会健康无病,不易衰老,寿命才能得以延长。现今社会,由于物质生活水平空前提高,饮食不知节制,膏粱厚味、脂醇充溢者日多,而致肠肥脑满、形丰体胖、气血壅滞,以致造成高血压、高血脂、动脉硬化和冠心病等。面营养过剩,代谢废物增多,留于肠内的废物和毒素可引起自身中毒,招致早衰和导致疾病,如食欲不振,胃腹胀满,恶心嗳气,口臭,头晕头痛,精神抑郁,甚至诱发胆结石、痔疮、便血、脱肛及大肠癌等。另一方面环境污染,日益严重。从空气到土壤,从饮水到食物,都出现了大量问题。因此对于这类中老年人,要想健康长寿,不应滋补,而应通补。宣通气血,通畅大便,清除体内毒素,可以延年益寿,防病抗老。

大黄虽是一味传统老药,但必将随着改革开放地深入,焕发青春,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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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0 22: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曹鸣高老中医临床治疗多种慢性病,常在方中加入大黄,推陈出新,确有妙处

导读:《本经》言大黄“调中化食,安和五脏”,真实不虚,九旬老翁,形体壮实,能食神健,从未吃过补品、补药,仅每天服生大黄粉2~3分,生甘草粉1分,数十年如一日,以保持每天大便通畅而已。曹老治慢性病,只要患者大便不溏,常于方中加入适量制大黄,保持大便通畅,从而促进新陈代谢,提高健康水平。

大黄推陈致新

作者/曹鸣高 著,郁斌、孙子凯 按

曹鸣高(1907~1985) 中医教育专家。江苏省苏州人。自幼从其祖父清御医曹沧州习医,承其家学,17岁悬壶。新中国成立后,历任苏州市中医门诊所所长、江苏省中医院内科副主任、江苏省中医学校讲师、南京市中医学院内科教研室主任、全国中医学院二版统编教材编审委员、国家科委中医药组成员。

曹鸣高从医60余年,临床经验丰富,学术造诣深厚。精通医理,务实求深。临诊治病,慎思详察,辨证确切,遗方用药,简要洗炼,尤在肺系疾病和调理脾胃有独到之处。著有《吴门曹氏三代医验集》等。

大黄苦寒沉降,走而不守,有通利大便,清热解毒功能。

张仲景治阳明腑实证的三承气汤皆用以为君,因其性迅而善走,长于通下,故古有“将军”之称。

余治多种内伤杂病,较广泛地应用大黄,旨在推陈致新。

实践证明,其尚具有保健作用。因大黄能使积于肠腑的糟粕和污浊及时排出体外,从而保持体内的清洁和胃肠的正常作用,达到浊降清升的目的。

且大黄苦能健胃,少量服之,令人开胃进食,食欲增加,胃肠充分吸收水谷之精微,生化之源畅盛而身体健康。

仲景治“五劳虚极羸瘦”的大黄䗪虫丸、古方百劳丸治劳瘵用大黄,皆取其祛瘀生新,推陈致新之功。

例:从前曾遇一庞姓老翁,年近九十,形体壮实,能食神健,步履敏捷,余询其养身之道。

翁曰:“我从未吃过补品、补药,仅每天服生大黄粉2~3分,生甘草粉1分,数十年如一日,以保持每天大便通畅而已。”

验之于临床,余治多种慢性病,只要大便不溏,常于方中加入适量制大黄,保持大便通畅,从而促进新陈代谢,提高健康水平。

但用量不宜过大,5g左右即可。

通过多年的临床实践,对《本经》所载大黄功能“推陈致新,通利水谷,调中化食,安和五脏”等语,余益信矣。

评按

大黄,为临床常用之药。最早记载于《神农本草经》。生用时其气味重浊,走而不守,直达下焦。泻下作用峻烈,故号称“将军”。

而《本经》言其:“调中化食,安和五脏。”

曹老临证治多种慢性病时,均少量加入,调和胃气,推陈致新,保持大便通畅,从而有利于疾病康复。但凡血虚、气虚、元气不足、脾胃虚寒者以及孕妇忌服。

本文摘自《《吴门曹氏三代医验集》评按》(2013)丨编者/龚丽娟丨本文作者/曹鸣高著,郁斌、孙子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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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13 10:26:46 | 显示全部楼层

陶御风 :大黄临证40条要点

导读:陶御风先生结合古籍、历代医家经验以及自己的临床体会写就的“大黄”临床论治备参40条,值得学习与收藏。

一 、东南之人,土气虚浮,阳气外泄,稍用大黄,即伤脾胃,此五方五土之有不同也。

又总察四方之人,凡禀气厚实,积热留中,大黄能养阴而推陈致新,用之可也;若素禀虚寒,虽据证当用大黄,亦宜随人而酌减,此因质禀之有不同也。

二 、仲景百劳丸、䗪虫丸,都用大黄以理劳伤吐衄,意最深微。

盖以浊阴不降则清阳不升者,天地之道也;瘀血不去则新血不生者,人身之道也。

蒸热日久,瘀血停于经络,必得大黄以豁之,则肝脾通畅,陈推而新致。

三 、产后去血过多,血虚闭而不行,当用养血润肠之剂,必禁大黄为要。老人气虚血闭,当用麻仁丸;肥人痰闭,当用半硫丸,大黄亦所必戒。治者不可畏而不用,亦不可忽而轻用。

若元虚不足者,不可用,恐正气耗而亡阳;风寒表证未解,不可用,恐里气一虚,表邪内陷;里证当下,脉势无力不可用,恐热邪去而正气脱。

四 、大黄性虽趋下,而又善清在上之热,故目疼齿疼,用之皆为要药。

又善解疮疡热毒,以治疔毒,尤为特效之药。疔毒甚剧,他药不效者,当重用大黄以通其大便自愈。

其性能降胃热,并能引胃气下行,故善止吐衄。

五 、大黄苦峻下走,用之于下必生用。

若邪气在上,非酒不至,必用酒浸引上至高之分,驱热而下。

六 、古代治疗黄疸的百余方中,约三分之一的方中有大黄,可见大黄为退黄主要药物。

七 、邹润安说,大黄能“斡旋虚实,通和气血”,故凡肺郁血(瘀血)证,虚人用之不禁。

八 、大黄虽为泻下药,如用小量,不一定泻下,而有健胃作用。

如与枳实、厚朴同用,作用多在胃;如与芒硝同用,作用多在肠;如与桃仁、丹皮同用,则有逐瘀作用;如与玄参、石膏同用,能泻三焦之热。

九 、张仲景用大黄,特以利毒而已,故各陪其主药而不单用。

合厚朴、枳实则治胸腹满,合黄连则治心下痞,合甘遂、阿胶则治水与血,合水蛭、虻虫、桃仁则治瘀血,合黄柏、栀子则治发黄,合甘草则治急迫,合芒硝则治坚块。

十 、大黄与桃仁同用,则导瘀血,与枳壳同用,则除积气;入痰火药,更能滚痰;入消食药,即能推陈。

十一 、仲景治吐血、衄血有泻心汤,大黄与黄连、黄芩并用,此惟脉象有实热者宜之。

若脉象微似有热者,常用大黄3钱,煎汤送服赤石脂细末4~5钱。

若脉象分毫无热,且心中不觉热者,常用大黄细末、肉桂细末各6~7分,用开水送服,即愈。

十二 、凡跌打损伤,血有所瘀,闭而不行,用桃仁、红花之剂,必加酒炒大黄。

十三 、大黄与附子并用,则变寒下为温下。

十四 、大黄轧作散服之,1钱之力可抵煎汤者4钱。

十五 、大黄有安和五脏,补虚调气之能。

各类虚证常因气血亏虚,脾虚运弱而见消瘦、倦怠纳少、腹胀便秘等症,此时应配大黄治之,寓补于攻,主要技巧在于配伍、炮制和剂量的调整。

少量大黄可通腑气、消谷气、安五脏、除腹胀、调气血,常一投大黄,矢气一转,便行腑通,腹胀旋消,诸症悉轻,有立竿见影之效。

凡体虚、气虚者,每以大黄配黄芪同用,效果良好,用于气虚体弱之妇科血证患者,其功更笃。

十六 、长期用养阴补虚法不效时,配以小剂量清泻药(如大黄、枳实或玄明粉)反佐其间,往往可收效。

十七 、胃肠道肿瘤需通导腑气,因此不论有无便秘,或已否手术,在治疗中都可加入大黄。未手术者用生大黄,手术后用制大黄。

保持腑气通畅,排除病邪,祛瘀生新,对肿瘤的治疗和康复均有积极意义。

十八 、凡以呕吐为主症者,不论外邪侵袭、饮食不节或情志失调、脾胃虚弱均可应用大黄。特别适用于饮食入口即吐,药不入腹者。

用法:生大黄、生甘草各1克。水煎片刻或滚烫开水冲泡,药液以1汤匙为宜,不可过多,冷热适度饮之。吐止或缓解后,需辨证用药,以巩固疗效。

十九 、遇到怕服汤药,每服汤药即吐者,可在服汤药前,先用大黄、甘草各1克,煎水1小杯(煎煮时间不宜过长),慢慢喝下,服后15~20分钟不吐,再服原汤药即可不吐。

二十 、痢疾的病机特点是体内有“滞”。

这种滞或为湿热内蕴、气血不和,或为食滞、宿滞,或两者相兼,如湿阻气滞、食滞互结等。故治痢时刻要注意去滞,而去滞之品则首推大黄。

其用法是:急性菌痢、肠腑湿热为主者多用生大黄,使峻下而急去其滞,往往可收立竿见影之捷效;对病程长或慢性久痢或虚人兼滞,症见滞下不爽或里急后重者多用酒大黄。

盖大黄酒制,既能下其湿热积滞,又能借酒辛热之性开发肠胃郁结,宣通气血。

体弱和病轻者用3克,体壮滞重病盛者用6克,配合枳实、厚朴、槟榔,调气以破滞,收效尤著。

二十一 、用好肉桂3分,去粗皮,研末,先用开水送服一半,1小时后再服另一半;稍停片刻取生大黄5钱,到为粗末,分3次服,每隔2~4小时服1次。

服大黄后片刻,即觉腹鸣,旋即泻下较多污秽稀粪或少量黏液后,腹内即觉轻松。用此法治疗菌痢初起,均获速效。

二十二 、慢性乙肝出现谷丙转氨酶、谷草转氨酶和总胆红素3项中1项、2项或全部升高,无论虚实,均可于辨证方药中加入制大黄10~30克,以服后大便泄下如泥如粥,每日2次为佳。

即使脾虚便溏,若仅每日上次,仍可加用制大黄,使排便达到每日2次,以促进清热排浊。也常可与车前子配伍,前后分消湿热。

当谷丙转氨酶等指标降至正常后,为防止病情反复,宜续服含制大黄方药数周。

二十三 、预防或治疗因饮食因素引起的肝昏迷,可采用生大黄粉清洁灌肠或同时口服的方法。

此法能迅速排除肠腔中可引起昏迷的毒物,而使患者较快清醒。对昏迷较深者,配合使用抗肝昏迷药物,亦能缩短患者的昏迷时间。

二十四 、治疗胆绞痛,用生大黄10~20克,木香10克,加开水300毫升浸泡10分钟后,频频饮服,用于胆囊炎、胆管炎、胆结吞引起的急性上腹刀割样绞痛有效。

一般服药30~40分钟后,胆绞痛开始减轻,随着大便的排出,疼痛进一步减轻或消失。

二十五 、治热结下焦,迫血下行的尿血,用一般凉血止血药无效,改用大黄,血尿即止。

惟量不宜大,否则易致腰泻。一般以5克为宜。

二十六 、高血压属实热证,见大便秘结者,必须用生大黄,用后大便得通,面红目赤减轻,血压也降。

二十七 、治疗高脂血症,每日口服生大黄粉0.75~1克,分3~4次开水冲服,连服1~2个月,能有效降低过高的血清胆固醇和甘油三酯指标。

绝大部分患者服后没有泻下现象,偶见下腹部闷痛,无需处理,便后自行消失。

二十八 、成人老幼无论寒热虚实之急慢性肾炎,均可在辨证方中加入大黄1~5克。实证生用,虚证制用。

大黄活血化瘀,具有改善肾血流量之功及降浊之能,能使肾血流量增加,秽浊毒邪外排,从而使肾炎向愈。

二十九 、治疗急性中风,不论出血性或缺血性,也不论中经络中脏腑,属实属虚,均可以便秘作为大黄的应用指征,至大便变软后停用。

可用大黄或以大黄为主,煎汤鼻饲,或浓煎后作高位保留灌肠,通过通导大便,排出邪热及秽浊之物,调整脏腑功能,调畅气机,以促进神志的复苏和临床症状的改善。

三十 、治脑出血、脑炎等见阳明腑实证者,大黄须用20~30克,并与芒硝合用,大便始能下行。

燥屎下则神志随之苏醒,燥屎不下,凉开三宝等药用之无效。治疗吐血、衄血、热淋,大黄用5~10克,量不宜大。

三十一 、大黄治疗血证,病初证实体实,宜用10~15克,以尽斩关夺隘之能;若吐衄反复发作或妇女崩漏日久,证虽实而体已虚者,可用3~6克,以缓图奏功。

对于齿鼻耳目诸衄,须以酒炒后用,借酒性之上升,驱瘀热以下;治大量吐血、崩漏之证,可以炒用甚至炒炭后用,以减少其快利之性,而发挥其止血之功。

大黄止血,有温用凉用之分。

温用每配肉桂,适用于寒热错杂之血证,尤多用于50岁以上缠绵难愈的咯血患者,并据证情,掌握两者的用量比例。

凉用多配生地,常用治热扰营血夹瘀的各种血证。凡具有出血色紫后鲜红,烦热后潮热,大便干或秘结,及脉数,舌边尖偏红或有瘀斑者,投之辄效。

三十二 、对类风湿关节红肿热痛之实热证,并见血沉快、白细胞增高者,大黄宜与生石膏配伍,一凉血,一清气,相得益彰。大黄泻实热,故于病之初期用之最宜;若病久则宜与扶正之品同用,以期祛邪而不伤正。

三十三 、治口臭,用大黄炒炭为末,加少许冰片刷牙漱口,有效。口臭一般在3~5日内减轻或消失。

三十四 、妇科瘀热证用大黄的适应范围:

瘀热在上,症见倒经,经行头痛,瘀血神志异常;瘀热在中,症见胸乳胀痛有块,烦躁易怒经前为甚;瘀热在下,腹胀坠痛,跳痛拒按,或月经色紫黯不畅,夹有血块,淋漓不净或血膈经闭,带下黄赤秽浊,恶露不下。妇检两侧附件增厚或有血块、压痛明显等。

一般用酒制熟大黄,病初证实用10~15克,病久虚实夹杂用3~8克。

慢性盆腔炎亚急性发作属湿热瘀结之证,可用酒制熟大黄10~15克,伍以红藤、败酱草、三棱、川楝子等同用,每日1剂,15日为1疗程,月经期停服,连续观察治疗2~3个月,疗效较好。

对于宫内膜异位症所致的痛经,一般以酒炒大黄配以红花作为主药。

更年期功能性子宫出血属于子宫内膜增生过长的患者,症见下瘀血块明显,淋漓不尽,可用大黄配以三七,逐瘀如扫,止血如神;下血日久多有虚象,宜伍入参、芪。

三十五 、妇人慢性盆腔炎、附件炎、月经不调、痛经闭经、崩漏等疾病总以气血失调、经隧脉道不畅为主要病机。

中医认为污秽之血、离经之血、内结之血皆为瘀血,而妇科血证中大多有瘀血征象。

对此,取大黄活血逐瘀、通利血脉、推陈致新,而用于辨证属湿热瘀结、热瘀交阻之妇科诸血证中,每能奏效。

如热瘀交阻而致的月经不调、盆腔炎、闭经、痛经等,常用大黄配合丹参为主应用,大黄清热逐瘀,丹参活血化瘀、“功同四物”,两者合用,相得益彰。

对于子宫功能性出血者,如单用寒凉凝血药或炭类止血剂,易留瘀恋邪,故宜用大黄配三七为主应用,逐瘀如扫,止血如神。

若产后出血日久不已,则常用圣愈汤佐大黄治之,能收到虽不止血而血自止之效。

三十六 、傅青主治瘀血崩漏,于活血之中佐大黄,谓“逐瘀如扫,止血如神”,诚为经验之谈。

此法虽有时可致血量一时增多,但往往一二剂后崩势立缓,服三四剂时,出血不会再度增多,腹痛缓解或消失,出血明显减少,血色转鲜,说明瘀血已去,即可停用逐瘀药。

三十七 、对阴虚血热,瘀阻胞脉引起的闭经,可用《古今医鉴》秘方二黄散(生地30克,生大黄9克)滋阴泄热,凉血活血,有效。

三十八 、眼底出血多系瘀久化热、血热妄行所致,治宜凉血散瘀,用大黄配合凉血散瘀之品,意在引瘀热下行。

大黄量不宜大,且炒炭用之,既增止血之功,又无留瘀之弊。

此外,大黄用于炎症目疾、黄液上冲、凝脂翳、物伤其睛、血灌瞳仁等,其效也如鼓应桴。

三十九 、虚证不忌大黄,只要具备腹胀、便秘、肠中有宿粪者,都可配伍或单用大黄。

年老体虚者常服大黄,可以祛病延年,始服大黄应从小剂量2~3克开始,再按耐受情况逐渐调整剂量,原则以腑通为度。煎法可与诸药同煎,不必后下。

长期服大黄者,病情稳定后不宜突然停药,应逐渐减量,否则会发生停药后便秘。

四十 、大黄用后如出现腹痛,此乃大黄的泻下作用造成肠蠕动加快所致,可配芍药甘草汤缓急止痛,腹痛即除。

老人、小儿一般用制大黄,以避免苦寒伤正之弊。

大黄用于肝胆病或尿毒症者,剂量应由小到大,因症因人而异,逐步调整,控制到大便日行1~3次为度,方能达到泄热化湿、降浊排毒之作用。

对证实体实者,大黄用10~30克不等,方能尽其斩关夺隘之能;若证虽实而体虚者,则用量宜小,以3~10克出人,勿操之过急,当缓图取效。

当然,对大黄的敏感性和耐受性存在个体差异,故应用时用量也需酌情调整。

本文选摘自《临证本草》,陶御风著,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2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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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2 13:58:12 | 显示全部楼层

清宫御医运用“大黄”实录,有胆又有识,不会、不敢用者必看!

导读:大黄是临证常用中药,从张仲景开始,若干临证大家都有独到经验。作为宫廷御医,应用泻下之大黄,往往比较谨慎,但也不是禁区。从宫廷医案中研究御医应用大黄,更能看到恰当合理应用大黄的思路,值得关注与学习。

谈谈御医对大黄的应用

作者/张文高

大黄,这是一种公认的苦寒通下、破瘀泻火的猛峻之药。如果说在宫廷中大黄也是一种常用且耗用甚多的药物,甚至于皇帝、后妃等也常使用,不少人可能还难以置信。然而,从大量的宫廷医药资料来看,实际情况确实是如此。

宫廷之中常用大黄

据宫中档案记载,同治六年正月初一至三月二十九日的三个月中,外传咀片药共一百三十五味,计重六百九十三斤五两八钱。其中大黄与熟军(熟大黄)合计用九斤,从数量上来看仅次于蜂蜜、灯心、麦冬、神曲、山楂、薄荷、麦芽等七味,列第八位。

以后的三个月中,外传咀片药共一百三十一味,计重一千三百四十四斤十五两二钱五分。其中大黄与熟军合计为十九斤四两,占第十位。由此可见大黄在宫中耗用量之大,实在超过一般人的想象。

御医之所以注重使用大黄,是由该药的功效和临床应用,以及宫中帝、后等人患病的某些特点所决定的。本药性寒苦泄,入脾、胃、大肠、心包及肝经,具有泻下通便、攻积导滞、泻火凉血及破血逐瘀通经等功效。

早在《神农本草经》中就记载有大黄多方面的功效:“主下瘀血,血闭寒热,破癥瘕积聚,留饮宿食,荡涤肠胃,推陈致新,通利水谷,调中化食,安和五脏。”

由于大黄有广泛的治疗作用,宫中上至皇帝、太后,下至宫女、太监,不论是花甲老人,或是幼童,凡有里滞内存,或实火血热,或瘀滞经闭等症,御医处方中常以大黄为重要之药。

特别是宫中后妃等人,终日饱食肥甘厚味,又四体不勤,很少活动,大多有食滞肠胃、腹胀便秘等症。因此常用大黄通腑导滞以治病,实与御医治疗对象之生活饮食、体质病证的特点有关。

攻积导滞、消导通利、清热泻火

大黄用于攻积导滞、消导通利,在宫中医案中属较多见者。这类医案多属里实之证,御医每以承气汤类方化裁治疗。

嘉庆年间御医用大黄

如嘉庆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三日,二阿哥福晋因湿热积滞不清,脉息沉实,而服调中化滞汤(制香附、川郁金、枳实、酒军、黄芩、焦芍、厚朴、缩砂仁、楂炭、焦曲、木香、炒栀、甘草,引用干佛手、灯心,外加元明粉冲服)。当晚脉案记载:“服调中化滞汤一服,现已行动,无需再进二服”,改用“补中安胃汤调理”。

可见御医在运用通下之剂时注意中病即止,防止伤正。

大黄泻下导滞,效果可靠而迅捷,有谓:

“大黄气味重浊,直降下行,走而不守,有斩关夺门之力,故号为将军。”

宫中御医诊病,凡遇有应用大黄的适应证,不论老幼,纵然是“至尊之体”,亦能放胆使用。

慈禧太后患病用大黄

光绪三十四年三月,年逾古稀的慈禧太后患病“肝胃气道欠畅,蓄有积热”,而“眼目不爽,食后嘈杂”。御医张仲元拟调胃承气汤(酒军、元明粉、甘草),予慈禧“水煎数沸,空心温服”。此方清肝火,除积热,驱邪通滞,用之于年高体弱的慈禧,似属张子和所谓“若先论攻其邪,邪去则元气自复也"。

年仅六岁的宣统皇帝逊位前不久也曾用过大黄。宣统三年七月二十七日脉案记载:

宣统皇帝年仅六岁用大黄

皇上脉息左关沉弦,右关滑而微紧,寒湿稍化,惟胃口壅滞,尚未下行,以致腹中作痛,有时恶心,手心发热,口粘无味,谨以调胃化滞之法调理:

焦楂炭三钱,鸡内金—钱半,茯苓三钱,熟军一钱五分,引用一捻金一钱五分,水煎服。

由此可见,御医治病不仅谨慎认真,而且精通医理药性,十分注重实效,处方用药每以中病为准,倘有积滞,如大黄之类猛峻药亦应用不忌。可见御医并非只知滋补的平庸之辈。

凡有实热火邪或血热妄行之症,宫中御医也常用大黄治疗,以清热泻火凉血。如光绪朝总管崔玉贵(据说此人即把珍妃投下井者)脉案记载:

光绪朝总管用大黄

总管玉贵脉息左寸关弦数,右寸关滑数,伏热在内,肝气上逆,以致午后发热,呛咳胸痛,烦躁口渴,时作鼻衄,拟用泻热降逆之法:

黄连二钱,黄芩三钱,杏仁四钱,酒军四钱,引用白茅根二两熬汤煎药。

此方系《金匮要略》泻心汤加味,能泻火解毒,化湿泄热,凉血止血,治伏热内炽,迫血妄行之衄血甚为适宜。

大黄治下痢

宫中还常用大黄治疗下痢。痢疾古称滞下,多因肠胃滞热,或属湿浊阻滞中州。其治疗方药中常有大黄,以其清热导滞的功效,可治积滞泻痢、里急后重之症。

乾隆朝循嫔脉案&宣统总管外感下痢症

乾隆朝循嫔脉案记载:“脉息沉弦,系暑湿留滞凝结,今因外寒所困,以致身热酸软,腹胀满闷,大便下痢,议用香连仓廪汤”,药用羌活、独活、柴胡、苍术、赤芍、厚朴、木香、黄连、生军、槟榔、枳壳。

本方除湿清热与行气导滞相结合,有“通因通用”之意,为宫中治湿热痢常用之法。

宣统二年五月,总管春恒患外感下痢症:“脉息浮滑近数,系胃蓄湿滞,兼受风凉,致成时痢,今用疏解调胃之法调治”,方中有酒军三钱,余有羌活、防风、荆芥、葛根、薄荷、花粉、酒芩、姜朴、枳实、槟榔、生草及鸡内金(药引)。

本方能解表清里,治疗外感风凉、内蕴滞热作痢者较宜。此方加减治疗三日即已收效,医案谓:“里滞颇化,下痢已止。”

大黄治闭经和月经愆期

大黄在宫中的另一重要应用是治疗闭经和月经愆期。宫中后妃等人常患月经病,所用调经方中常有大黄。据光绪年间的《老佛爷用药底簿》,大约在慈禧中年后所用的通经甘露丸,其中就有熟军。其用量与当归、莪术、三棱相等,仅次于香附而居第二位,可见大黄被用为通经调经之要药。慈禧所用的另一调经医方“乌金丸”,也含有熟大黄。

咸丰朝贞贵妃曾患“荣分未行”、“冲任之脉闭塞”,御医为她配活血通经丸常服,其中也有酒军。乾隆朝禄贵人曾患“肝肺饮热,气道不宣”,治疗后仍“荣分有热”,御医给予“凉膈调荣汤调治”。方中除酒军二钱外,尚有当归、赤芍、丹参、炒栀、黄芩、连翘、元明粉、枳实、生地、甘草及荷蒂(药引),有清热活血以调荣的功效。

御医处方中大黄的用量,多是每日二三钱,有时还要更多些。道光十一年十月十六日至十九日的四天中,祥妃曾用苍术二两,大黄二两,大约每日用大黄量达五钱之多。道光二十八年正月十一日佳贵人的医案中,也有用苍术一两,大黄五钱,配服平安丹的记载。更有甚者,道光十二年十二月初八日,四阿哥“用苍术一两,大黄一两,配平安丹调理”。从对大黄用量的掌握来看,也可见御医中不乏有胆有识之士。

药引与日常调理

宫中有时还以大黄作为煎剂的药引,这在一般临床是少见的。光绪皇帝有一次患病,“眩晕时轻时重,口渴耳鸣,左胁微痛,步履无力”,“脉息左部沉弦而细,右寸关沉滑”,御医张仲元等分析,“总缘阳气郁遏,腑气不通所致”,拟“宣郁化滞之法”,除用生杭芍、生桑皮、元参、菊花、瓜蒌仁、甘草、厚朴等药外,“引用元明粉一钱,后煎,酒军一钱五分”。硝、黄为药引,通腑降浊,在本方中起重要作用。

光绪二十一年闰五月,与珍妃同被降为贵人的瑾妃,患疟疾经治疗减轻后,曾服滋益化痰健中汤调理,其药引为郁李仁三钱与酒军三钱,可能与其有“大关防下有粘滞”的症状有关。除用于煎剂之外,宫中也常用大黄代茶饮,作为日常调理,有清热、通腑、健胃之效,所用剂量也有大至每日五钱者。

炮制有讲究

宫中应用大黄还十分注重炮制,就御医处方中所见,有生大黄(生军)、熟大黄(熟军)、酒制大黄(酒军)及大黄炭(军炭)等。

《药品辨义》谓:“大黄生用则能速通肠胃,制熟用酒,则性味俱减,仅能缓以润肠”。

宫中对大黄的运用符合传统的中药炮制理论,其中较多使用酒军、熟军,而生军、军炭较少用。

据近年的药理研究,生大黄小剂量即有明显的泻下作用,内服后很快出现泻下,次数较多,以稀便为主;酒炒、醋炒大黄泻下效力降低30%左右;酒炖大黄(熟军)泻下效力降低95%左右,且泻下出现时间明显延长,次数明显减少,多为软便,但其抑菌效力与生品相近,且无服生大黄后所引起的恶心、呕吐、腹痛等副作用;大黄炭几乎无泻下作用。

大黄炮制品泻下效力的变化,与所含泻下活性物质番泻甙等对热不稳定有关。据研究,大黄及其炮制品无论泻下效力强弱,在同等剂量下,其泻下物干重基本一致,且随给药剂量加大而泻下物增多。

因此酒军、熟军等既缓和泻下,减少副作用,又同样可达到排除肠内积滞或清热解毒消炎抑菌的目的。御医习用这两种大黄炮制品,对于体质较虚弱或慢性病而经常服药者更为适宜。从大黄炮制品的应用也可见御医用药之妙。

清代宫廷常用的大黄为主药的成药

清代宫廷中还常用一些以大黄为主药的成药,最有代表性的有清麟丸、九制大黄丸、三黄丸等。

清麟丸

清麟丸甚受宫中推崇,《清太医院配方》谓:“此药清气安神,专治男妇老幼三焦积热,五脏伏火,风热上攻,头目疼痛,咽喉不清,痰火吼喘,口燥舌干,脏腑积滞,二便不利,鼻口生疮,牙疼耳聋,嘈杂恶心,红白痢疾,鼻血溺血,肠红下血,热嗽痰实,宿酒停毒,胸膈不开,风瘫蛊胀,一切诸症,并皆治之。每服三钱,随症调引。”

宫中配制此丸,是用生大黄经复杂的炮制而得,要经过黄酒蒸、黑豆汁蒸、绿豆汁蒸、桃叶汁蒸、厚朴熬汁蒸、灰头菜汁蒸、麦芽熬汁蒸、香附熬汁蒸、车前草汁蒸、白术熬汁蒸、桑叶汁蒸、陈皮熬汁蒸、半夏熬汁蒸、牛乳蒸,每次蒸用汁浸一宿,计蒸十四次,蒸时均用松柏枝铺甑底,一次一换。

新松柏枝蒸毕,晒干为细末,炼蜜和丸,每年春夏间可配。如此制法亦载于宫中《丸药配方档》。目前市售的清宁丸,按《全国中成药处方集》所载“北京方”,与宫中配方基本一致,但其炮制方法却要较宫中简化得多。如果遵照宫中方法配制,也许能更发挥其特异功效,值得深入研究。

九制大黄丸

据《清太医院配方》及《丸药配方档》所载,九制香附丸由熟军、当归、火麻仁,用黄酒制,蜜和丸。

据称:“此药润脏腑,滋血脉,祛风痰,消滞火,调理肠胃,壅积痰滞,郁结不散,聚块疼痛,燥热不通,三焦火盛,呕吐噎膈,宿酒宿食,不能消化,并皆治之”。

又谓:“服经一月,痰滞尽消,精神爽健,夏月无困;三月耳目聪明,饮食多增;服经一年,百病消除。”

此说似有夸张不实之词,但大黄制剂可祛病保健并非不可信。山东省阳谷县有一位从事中医临床五十余年的赵凤金老大夫,在接近老年期后二十余年,每月坚持服清宁丸30至150克。据称,不仅能防病治病,“同时,对于增加食量,调和气血,健壮体质,亦收到意料不到的良好效果”。这位老中医认为大黄能通腑降浊,增进食欲;抗菌、抗病毒,增强免疫功能,调和气血,疏通经络,因而可作为老年抗衰延龄的药饵。

近来焦东海等人报告,经研究表明大黄能显著延长高脂血症豚鼠的寿命,似有延长致癌鼠寿命的趋向,对人体免疫功能有调节作用,能降低高胆固醇及高β脂蛋白血症。可见,大黄制剂的抗衰延年作用是有其药理基础的。

三黄丸

宫中还有一种三黄丸,是由大黄、黄芩、黄柏等量,共研细末,水泛和丸。

《清太医院配方》称本药“治三焦积热,咽喉肿闭,口舌生疮,心膈烦躁,小便赤涩,大便秘结;或平日过用辛热厚味,以致脾胃积滞,诸火上炎,一切实热有余之火,并皆治之”。

古方有三黄丸,如《千金翼》卷十九方,《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卷六方及《银海精微》卷上方,皆由大黄、黄连、黄芩三味药组成,其药味都与《金匮要略》泻心汤相同。清宫三黄丸则易黄连为黄柏,其泻三焦之火的功效基本一致。

清代宫中这几种以大黄为重要成分的丸药,主要适用于各种实热积滞便秘等症,对于气虚滑泻者或孕妇均不宜服。服用成药也要以辨证施治原则为指导,这是应引起我们特别重视的。

纵观清代宫廷医案中大黄的应用,其范围之广泛,炮制之讲究,剂量之斟酌,用法之多样,临证之配伍,均有其独特的经验。通腑泻下法的运用也成为清代宫廷医药的重要特色之一。由此可知,御医在宫中治病绝非囿于滋补一端,而是崇尚实效,颇具水平。这些都值得我们借鉴,并从临床和基础研究两方面深入探讨。

从宫中运用大黄的经验来看,本药不愧为历代医家所推崇的一味“出将入相”的良药,明代著名医家张景岳将大黄与附子列为“乱世之良将”,与“治世之良相”人参、熟地共称“药中之四维”,认为“病而至于可畏,势非庸庸所济者,非此四物不可”,这是颇有见地的。

但是,临床运用大黄时,还应特别注意病之虚实和禀赋体质等因素。

《本草崇原》谓:“西北之人,土气敦厚,阳气伏藏,重用大黄,能养阴而不破泄。东南之人,土气虚浮,阳气外泄,稍用大黄,即伤脾胃,此五方五土之有不同也。又总察四方之人,凡禀气厚实,积热留中,大黄能养阴而推陈致新,用之可也。若素禀虚寒,虽据证当用大黄,亦宜量其人而酌减,此因禀质之有不同也”。

结合御医们的实践经验,可知正确运用大黄的关键在于注重辨证,且又有胆有识。有谓:“治者不可畏而不用,亦不可忽而妄用”,很值得我们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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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5 13:5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大名老中医重用大黄经验

大黄最早载于《神农本草经》,其性寒,味苦;

归脾、胃、肝、心、大肠经;

其基本功效有泻下攻积,泻火解毒,凉血止血,活血祛瘀,清泻湿热。

多用于积滞便秘、血热吐衄、目赤咽肿、热毒疮疡、烧烫伤、湿热痢疾、黄疸、淋证等。临床常用量为5~15g。

李翰卿应用大黄治便秘

名老中医李翰卿认为,大黄在攻下通便方面有三个作用:寒、湿、燥,即是说大黄对实热、湿热的便秘比较适宜。

西大黄的泻下通便、泻火作用较川大黄强而燥湿作用较川大黄弱;

酒大黄、熟大黄的泻下作用较生大黄弱,而善清头部之火热:

水煎在半小时以下者泻下作用强,40分钟以上者泻下作用较弱;

用量大时泻下作用强,小剂量时泻下作用较弱;

配合行气、润燥软坚药时泻下作用强,不配伍泻下作用弱;

属于津液不足或者血虚便秘者,常在应用大黄的第一剂后,大便即通,其后不久大便又趋秘结,此时若再反复应用大黄,其泻下作用则日渐下降,甚或使便秘更加严重,这是由于大黄虽多能攻下,但却伤津伤血所致。

此时必须配合增液润便或养血润便之品方可使大便得通;

气虚或阳虚的便秘者,因大黄苦寒攻伐,大伤元气,不但不能使大便通畅,而且常常是便结更甚;

对于寒实便秘者,虽用大黄3g,亦可使大便泻下 1~3次,

并在泻下之前往往兼有腹痛,而湿热结滞的便秘,最少9g,甚或用15~30g才有效。

对于逐瘀破血,由于大逐瘀破血力量大,所以在妊娠期间一定要慎用,否则容易发生堕胎。

王少华应用大黄治血证

王少华老中医认为,血证者,尤其是大量的咯血、吐血、便血等,轻则耗气伤血,重则发生血脱而危及生命。如能及时制止出血,则危重急症自可出险入夷。王氏体会,这一止血重任非大黄莫属。《血证论·吐血》云:“止血之法虽多,而总莫先于降气……而大黄一味,既是气药,又是血药,止血而不留瘀,尤为妙药。”此说诚是。大黄性专沉降,对于齿鼻耳目诸衄等表现于上部的疾病,辄以酒炒后用,借酒性之上升,驱瘀热以下。治面部诸衄,还可配升麻上行,与大黄共成高屋建瓴之势,且可发挥升麻的散火毒、解火郁之功。用量方面,考虑到大黄具悍利之性,有将军之称,利在速战速决,因而治火热内灼、阳络受损而血外溢的吐衄疾病,在发病之初,患者证实体实,用大黄之目的在于大泻血热,祛瘀生新,因而用量宜大(10~15g);若妇人经漏既久,崩中或吐衄反复发作,证虽实而体已虚者,大黄用量宜小(3~6g),借以化瘀磨积,缓图奏功。

叶景华重用大黄治急症

上海市名老中医叶景华临床上常将大黄用于急腹症、慢性肾炎和急慢性肾衰竭、感染性疾病、高热而大便秘结者及作为活血化瘀的主药。多年来应用经验有以下几点:

1.大黄是急重症的要药,使用得当,疗效卓著。

2.要达到通腑目的,必须用生大黄后入。热结盛者剂量要大,可用15~20g并与玄明粉同用。若仍未通便者,可用大黄煎汤,或用粉剂加温开水作保留灌肠。大便多者可用制大黄。单味大黄需长期服用者,可将其研成粉,装入胶囊或制成片吞服。每个病人对大黄反应不一,特别对年老病人,应从小剂量开始,以免因用量过大而致泻下不止。

3.传统认为大黄是攻逐之品,过用要伤正气,但临床观察,有大黄适应证而长期应用者,未见因此而出现正气亏虚情况。如有一部分慢性肾衰竭病人,连续应用大黄1~2年,未发现有不良反应。部分病例原来有正虚情况,随着病情好转而正气渐恢复。

曾治一患者,男,55岁,工人。1991年2月21日来院诊治。患者慢性肾炎已12年。近数月来头晕乏力,腰酸,有时腹胀不适,纳可,大便每日1次,小便尚多,面色灰滞,舌苔黄腻,脉较细而弦。血压24/13kPa,尿化验蛋白(+),红细胞 10~15/HP,血肌酐503umol/L,尿素氮23.6mmol/L,肌酐清除率12.6%,血红蛋白96g/L。以中医药治疗为主。用黄柏10g,知母10g,生大黄15g(后入),王不留行30g,土茯苓30g,徐长卿30g,枳实10g,大腹子皮各10g,皂角刺30g,厚朴6g。坚持长期服药。平时除用小剂量降压药及氧化淀粉外,未用其他治疗。

1992年3月5日复查:肌酐468uml/L,尿素氮1311mm/L,肌酐清除率19.9%。一般情况较好,血压18/12kPa。继续服上方治疗。1993年10月15日再复查:血肌酐646umol/L,尿素氮184mmol/L,肌酐清除率11.5%。继续上法治疗,有外感时先以治标,外感症状解除后再原方治疗。1994年6月20日复查血肌酐794umol/L,尿素氮18.3mmol/L,肌酐清除率9.6%,血红蛋白100g/L一般情况尚可,血压在正常范围内,原有症状时减时甚,有新的感染后症状加剧。仍以原方加减治疗。1995年上半年维持原来情况,至下半年起未能坚持上方而至他处就医,杂药乱投,情况日趋恶化。1996年2月来诊治时,患者卧床不起,恶心呕吐,下肢浮肿,小便量少,复查血肌酐升至2019umo/L,而行血液透析治疗。

按语:患者于1991年来诊治时已是尿毒症,以大黄为主的中药治疗持续4年余,肾衰竭情况一度较稳定,虽后来又有所发展,但是进展比较缓慢。肌酐从503umol/L进展至尿毒症终末期,历时4年多,说明中医药对延缓肾衰竭的进展是有效的。在这4年多时间里服用大黄未中断过,每日剂量少则10g,多则20g未见有不良反应,血红蛋白亦变化不大。

郑家本重用大黄经验

名老中医郑家本善于重用大黄治疗急重疾患。如对急黄病证,无论便秘与否,均予大黄,排除毒素,先发制病,提高了抢救成活率。曾抢救王某,吐血不止,头痛如劈,烦躁欲死(上消化道急性大出血伴高血压危象),单用生大黄30g煎服服后2小时,泻下黑色粪水半面盆,顿时血止,险象解除。

又如诊治刘某湿温病(肠伤寒)患儿,高热6天,神昏谵语,大便不爽,苔黄厚腻,脉滑数。经中西医诊治,体温(41℃以上)不降。前医均恐“下之则洞泄”或“下后肠易穿孔”,未敢泻下,郑氏根据“治者不可畏而不用”,在前医所拟的菖蒲郁金汤内加酒大黄9g,意在“釜底抽薪”。药后3小时,患儿泻出果酱状大便,量甚多,顿时热退神清。“大黄之力虽猛,然有病则病当之。”对儿科“肺胃热炽”的高热证候,郑氏常在拟方中配以大黄,疗效显著提高,均未见有引邪深入之弊。对癫狂属实火者,常首用生大黄30~60g,荡涤痰热,当大便日行5次以上时,狂乱可止,再随证治之,每取良效。在治尿毒症、急腹症、败血脓毒症等急性病证时,大黄更有用武之地,“夺关斩将”,屡建奇功。或云:大黄仅有“推墙倒壁”“将军”之能,而无“深谋远虑”“军师”之策。吾曰:否。如甲寅年春,治柳某臌胀(肝硬化腹水),宗“虚因实而难复,实以虚而益猖”之旨,在辨证处方中,连续使用酒大黄1年有余,每日6g,计总量3000g以上,患者之肝功及蛋白定量均恢复正常,基本治愈。随访8年,未见其因长期服大黄而产生后遗症,现仍能参加体力劳动。可见“有病则病当之,恒用多用亦不妨”。

杜书学重用大黄治黄疸

杜氏治疗黄疸病证,无论其属何因之疸,悉在辨证前提下,在基本方中重用大黄、车前子,二者相使为用,常是仅进数剂,而疸退病缓。大黄清泻肝胆湿热,利胆退黄,非他药所能比拟,故为历代贤医习用,畏其泻峻猛,观其用量不过十一二克,虽能愈黄,常是数剂尽服,苛疾方起,而若刻求收效甚速,则又非直折退黄之大量,不能胜任其职。故杜氏每遇黄疸病证,必重用大黄,每每用至 30余克。大黄本为苦寒直折之品,若重剂投之,安能不致泻下无度?故而又伍以车前子,以其淡渗之性分利,“黄家所得,从湿得之。”湿邪,从前阴而泻,且以实大便,大黄借以重用,以其俾得深入退黄,而不致泻下无度。

如治梁某,男,8岁。3 天前发热,食欲不振,呕吐,小便黄,面色微黄,巩膜黄。舌苔黄腻。脉弦滑数。化验肝功:黄疸指数45U,谷丙转氨酶650U,麝香草酚浊度14U。证属湿热蒸肝胆,治宜清肝利胆退黄。处方:茵陈15g,栀子10g大黄20g,车前子20g,板蓝根15g,肝炎草10g,炒白术10g,藿香10g,柴胡10g,甘草10g。服药2剂,热退呕平,大便日2次,上方减藿香、柴胡,加神曲、郁金续服4剂。化验肝功,黄疸指数正常,余好转。治宜标本兼顾,大黄、车前子减量,加太子参、砂仁、郁金增损治疗,前后服药 12 剂,肝功化验正常,而病告痊愈。
又如治毕某,男,36岁。患黄疸型肝炎月余,曾服大剂量清热解毒之品,效果不佳。症见少气里急,脘腹胀闷,不欲饮食,舌苔白腻,脉滑而虚。近期肝功化验:黄疸指数16U,谷丙转氨酶350U,麝香草酚浊度10U。证为过用苦寒,邪气未除,胃阳已伤,治以标本兼顾。方以黄芪建中汤合茵陈蒿汤,加车前子30g大黄30g,板蓝根30g,炒白术15g,郁金15g,服药10余剂,黄疸指数正常。后观其脉证,随证加减,调治月余,肝功正常。

是以黄疸病治疗,临证实须细求其因,进而在辨证立法用药基础上,必增用二药,无论老少,皆可放胆用之,然临证尤须审证精确。二药实属攻伐之品,若体虚正衰者,又当标本兼治,以防犯虚虚之戒也。

陈天资重用大黄经验

陈氏在临床上使用之量,远远超过中药教材规定剂量。

1.治疗急性阑尾炎 治疗急性阑尾炎,早期常用大黄牡丹汤加减。酌加白花

蛇舌草、黄芩、赤芍、葛根等,生大黄每剂用量为30~50g,每日1~2剂。患者如能排便数次,症状逐渐好转。生大黄的用量每次改为15~20g,每日 1剂,或中药改为增液承气汤加减,生大黄用量酌减。

2.治疗急性胰腺炎 陈氏所经治的急性胰腺炎,基本上为水肿型。临床上使用大柴胡汤加减,酌加延胡索、川楝子、虎杖等,生大黄每剂的用量一般为40~50g,每日1~2剂,若患者发热、腹痛等症状减轻,大便次数增多,则生大黄每天的用量可减至15~30g

3.治疗不完全性肠梗阻治疗不完全性肠梗阻,均用大承气汤加味。由于不完全性肠梗阻其热结胃肠、腑气不通尤甚,故生大黄之量尤重。一般每剂用量为50~60g,每日2~3剂,半数以上患者的每日用量为100~180g。若患者大便已通,腹痛、腹胀、发热等症已改善,生大黄每日之用量可减至10~30g。若大便每日10余次,可加大补液量,生大黄可暂停使用。

4、治疗胆囊炎、胆石症 治疗急性胆囊炎、胆石症,常用大柴胡汤合四金汤加减,生大黄每剂用量为50~60g,每日1~2剂,一般病人每日用量为2剂,多数患者每日生大黄的数量100~120g,个别患者每日用3剂,或加用生大黄50g捣碎开水研服。若患者大便次数较多,腹痛发热、黄疸等症减轻,生大黄每日之量可减至20~30g。

5.治疗老年习惯性便秘 老年习惯性便秘,一般用养阴润下之法治疗,若此法治疗效果不佳,腹痛腹胀明显,可用载水行舟之法,使大便迅速排出,则用增液承气汤加味,生大黄每剂量为 20~30g,每日 1 剂。此法一般均能攻下大便,大便通畅后,则停用生大黄。

6.外用灌肠 外用生大黄灌肠,一般多用于不完全性肠梗阻或尿毒症早期,每剂生大黄用量为50~80g,每日1~2剂。此法有时亦用于习惯性便秘。

陈氏认为,在临床上重用生大黄,并不等于滥用生大黄,使用时首先要明确疾病诊断,分清其寒热虚实,辨别其轻重缓急,了解其体质强弱,掌握其病情之变化,不可一概强攻,更不可胡乱投药,以重泻为快。根据陈氏临床经验,一般而言,病人其符合阳明腑实者,不怕其泻,最怕不泻,若泻下数次之后,腑气则通,邪热则解,病情会逐渐好转,反之病情会逐渐加重。当然,患者若泄泻次数频繁,泻量过多,会迅速伤阴耗气。此时应及时补液,尤其应合理补钾,内服与静脉滴注配合,以纠正水电解质失衡。

李春和重用大黄经验

李氏临证以大剂量运用大黄著称乡里。对狂证、跌损、痈疖、瘟毒、妇女不孕、痛经、月经不调及小儿惊风、胎毒等症,多以重剂大黄为主,常取得快速而良好疗效。

案1郭某,男,40岁,农民。平素健康,初因卖鱼被人打伤,8个月前复因邻里纠纷,被人欺侮。肝郁气愤交加,卒然发狂,呼号怒骂,亲疏不辨,打人毁物,不思食眠,面红目赤,声宏气粗,脉滑数大,舌质绛,苔黄燥。诊为肝郁气滞,痰火交争,上闭清窍。方用:大黄240g(另包后入),枳实、厚朴、石菖蒲各12g。加水600ml,先煎后三味1小时,最后20分钟下大黄。家人强其连服2剂,服后腹痛便泻十数次,泻下黏液及黄褐色大便。泻后乏力蜷卧,无力狂奔,神志间有清时,脉趋和缓。上方减大黄为150g,继服2剂后,觉腹空欲食,每次进流质碗许,神志渐趋正常,病情逐日康复。至今 10 年未复发。

按语:“诸躁狂越,皆属于火”,痰火并走于上,蒙闭清窍,发为斯症。泻肝热、倒痰火,非重剂大黄不足为治。《本经疏证》云:“烦惊、胸满、谵语,非大黄不为功。”或即此意。

案2赵某,女,26岁,纺织工人。婚姻坎坷,家庭失睦,郁闷已久,半年前生气后神志异常,性情暴躁,继而呼叫怒骂,登高而歌,弃衣而走。曾在省内外精神病医院施冬眠、镇静及激素疗法,未根治。其脉弦滑,舌质红,苔黄腻。诊为肝郁气结、痰火上闭清窍。方用:大黄150g(另包后入),枳实、厚朴各12g后二味加水600ml,煎1小时,后20分钟加入大黄。服后腹痛作泻,呕恶难受,折腾一夜,至黎明病势已缓,困倦乏力,闭目而卧,鼾睡达10小时,醒后神志转清,给服稀粥。如此4剂,不再发狂,症见倦卧乏力,短言少语,嘱家人好生调护,1周后下床,至今 15 年未再复发。

按语:青壮年肝郁及脾、痰火闭塞清窍者,以重剂大黄调理肝气、清热祛瘀,强下痰火,其势如破竹,一过不留,这是其他疏肝清热祛瘀方药如逍遥散、越鞠丸、安宫牛黄丸等力所不及的。以上二例狂证,均仅服4剂药即愈,都已超过 10年未复发。

案3 郑某,女,26 岁,农民。无器质性疾病,婚后4年未孕,月经40~50天一行,经前及经期腹痛、腰酸沉,经色紫暗,夹带血块,平时白带多,腥臭、烦躁,耳鸣,口苦,眠差多梦,脉弦数,舌质红暗,苔黄而腻。诊为气血郁滞,痰热察阻。方用:大黄140g包后入),牡丹皮12g,生桃仁、生五灵脂、生蒲黄、血竭各 10g,木香、黄芩各12g,黄酒、米醋各 60ml为引。加水800ml,先煎诸药1小时,最后20分钟入大黄滤药400ml煎加水 300ml,煎半小时滤出,两煎药液合并共600ml先服药引各40ml,再服药液400ml,待2小时后,服尽余药引和药液。服药后腹痛、下坠,呕恶欲吐,泻下黏浓便20余次。如是连服5剂(隔天1剂),心烦眠差、口苦等症悉减,脉缓和,舌质、舌苔渐转正常。但仍不见经来,2个月后出现嗜酸、呕恶等妊娠反应,足月生一健康男婴

按语:婚久不孕,畏于社会流言,肝脾不和,气滞及血,胞宫瘀阻,冲任失调,经乱失孕。取重剂大黄,急行快下,破瘀血血闭,除肝郁痰阻,酒醋二引。辛酸散敛,促气血畅行,气血既通,青壮男女,焉有不孕之理。

案4 冯某,女,36岁,农民。婚后连生二女,因无男孩,家庭不和,常忧郁不解,渐致月信后延,经色紫暗,经量殊少。经前腹痛身困,眩晕体重,胸胁胀满,脉弦而滑,舌质紫暗,诊为肝郁气滞、瘀阻胞宫。方用:大黄90g(另包后入),柴胡15g,当归 20g,川芎、木香、延胡索、牡丹皮、桃仁各12g,先煎余药,后加大黄,一、二煎合并共取汁600ml,第一次服400ml,第二次服完余药。服后有腹痛、欲吐、腹泻反应,给热米粥以养胃,连服6剂,痛经消失,经期正常,经色亦佳。

按语:由气滞而血瘀,由瘀而胞宫痹阻,致痛经、经期后延。重剂大黄破除瘀血,散癥瘕、积聚,疏理肝气,瘀散气行,其病必除。

案5李某,男,40岁,农民。建房时不慎跌下,胸腹满闷,周身刺痛,伤处青紫,呼吸气短,呕恶欲吐,舌质暗,脉细涩,诊为跌仆损伤,瘀血内阻。方用:大黄150g,当归尾30g,桃仁、红花、木香、茜草各12g。加水500ml,大黄后入,取汁250ml,童便50ml为引,一并服下,服后泻下黑褐色便数次,诸症渐消,勿需余药。

按语:跌仆损伤治用活血化瘀之剂,乃医家常识。但何种方药最优?则大有探讨必要。大黄既下瘀血、血闭,又善清热解毒,还能理气散结,促进气血运行推陈致新,恰合跌损之血瘀、热闭、气滞之病机,故一剂而愈。

李氏体会,化瘀血、疏肝郁、清火热、解毒邪,唯大黄之效最捷,凡阳、实、热证,重剂大黄,用之勿虞。

重剂大黄是速效药,特别对气滞血瘀所致狂证、气血瘀闭胞宫致不孕症,痛经、月经不调症、毒热炽盛之痛肿、疥疮、瘟毒症以及跌损、小儿惊风、衄血等。用重剂大黄,最多五七剂即可治愈,这是其他方药所不及的。《本草正义》云“迅速善走,直达下焦无坚不破,有犁庭扫穴之功……迅如走丸,一过不留。”给大黄的速效作了恰切比喻。
根据祖传和李氏个人经验,治疗年轻力盛的狂证,每剂用量150g以上,多都达240g;

对青壮年妇女不孕、痛经、月经不调和跌仆损伤症,每剂用量90~150g

痈疮、疖肿、瘟毒,每剂用量 50~100g;小儿惊风、胎毒、衄血等,每剂用 5~15g。虽然李氏的用量高于常规用量2~10倍,但从临证40年来,尚未见一例因重用大黄而致病情加重或致伤残事故,反而屡收良效。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大黄解》载:治一少妇“赤身卧帐中,其背肿热,若一缕着身,即觉热不能忍”“用大黄十斤,煎汤十碗。放量饮之,数日饮尽,竟霍然全愈”。如此用量,较之量大几倍,并无严重后果,反而治愈奇症。李氏体会:凡中青年病人,属实、热证,是大黄适应证,可放胆用之。

大剂量大黄,服药后约2小时,即开始腹痛,继而腹泻,泻下黏液及褐黑色便,伴有恶心、呕吐。初服药此反应较剧,服三四剂后则反应逐渐减弱至消失。吐、泻、腹痛后,大多数患者呈虚弱倦卧状。对此反应,勿需特殊处理,宜向病家说明,以米粥或流质饮食饮之,卧床静养。若病人服后吐药,可将下次药提前服用。

年轻而体弱患者,若无心肝肾等慢性病,可酌情减量,对素体阳虚、体弱、老人、心肝肾肺慢性病者忌用。阴证、虚寒证禁用。

李氏经验认为:大黄不加芒硝,泻而不伤,于病有益。加芒硝则泻而伤人,因此,大黄禁与芒硝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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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6 15:43:27 | 显示全部楼层
①用于血小板减少症及止血

用酒洗大黄10克,甘油5毫升,苯甲醇2毫升,制成注射液100毫升。每次2毫升,肌肉注射。对血小板减少症每日1次,手术后止血用每日2次。亦有用生大黄9钱,石灰1两,文火炒拌,直至石灰呈灰粉红色时取出,加入明矾(每100克石灰加入明矾0.6克)共研细粉。将此粉16克加水至100毫升,振荡后沉淀过滤。用时取棉球浸药水压迫出血处。经应用于500余人次外伤出血,证明止血效果良好,未见不良反应及副作用。此外,对晚期血吸虫病食道静脉破裂出血患者,用大黄炭1.6克,白芍炭1.6克,加葡萄糖粉(或细白糖)30克共研细末,小量分次干吞(于1天内吞完)。治疗10例,均达到止血效果。一般平均在7~8天能起床活动.服用该药后可见恶心消失、胃部舒适、大便逐渐恢复正常,并无迅速腹水蓄积后遗症出现。

②治疗口腔炎、口唇溃疡及毛囊炎等

用生大黄3~8钱,煎取150~500毫升(每剂最多使用2天),供漱口、湿热敷及洗涤用,每天4~6次。治疗前先清洗局部,除净分泌物。本法对于一般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的口腔炎、口唇溃疡、皮肤毛囊炎及头部疖肿等炎性疾患均有效,局部培养金黄色葡萄球菌的转阴日数亦比较迅速。

③治疗烫伤

先取陈石灰10斤除净杂质,过筛,投入锅内用文火炒松,再投人大黄片5斤,共同拌炒,俟石灰炒至带桃红色、大黄炒至灰黑色时,即出锅筛去石灰;将大黄摊开冷却后研成细粉备用。用时先以生理盐水清洗创面,而后撒布大黄粉。如有水泡应刺破;拨开表皮,排净泡液后再撒药粉。如仅见局部红肿,则可用麻油或桐油将大黄粉调成糊状涂患处。换药时如发现伤处溃烂,应拭去脓液、脓痴后再撒药粉。在夏季可行暴露疗法。共治疗415例,均获显著效果,且疗程短,无副作用,愈后无疤痕。

④治疗臁疮(下肢溃疡)

用生大黄5~7钱,研成极细粉末;另取甘草捶碎,去净纤维,取细粉约为大黄的1/5量,共研极细。先用温开水洗净疮面,揩干后均匀撤布药粉,再用千层(又名千张或百页,为纯黄豆制成品,以薄而韧者为良)覆盖包好。如有渗液外流,可听其自然,第2天再洗。每日换药1次。轻者换药3~6次,重者8~9次,即可新生肉芽。此时不可再洗,药粉可少用或不用,但千层必需每日一换。当结痂牢固时会发生痒感,不可揭去痂盖,隔5~7日或7日以上,痴盖自然脱落。治疗12例均愈,其中1例病程达13年,经用药粉6日,贴千层20余日,便结痴而愈。

⑤治疗小儿蛔虫性肠梗阻

用大黄粉蜜合剂(生大黄粉5钱,炒至微黄的米粉3钱,蜂蜜2两,加适量温开水调匀),每小时服1次,每次约1汤匙,全剂分12次服完;至排出蛔虫为止。经治6例均排出蛔虫,症状解除而愈。排虫最多者达60余条。排虫后均无持续腹泻现象。

⑥治疗肠胀气

用大黄1两研成细末,加适量醋调成糊状,敷于两侧涌泉穴上,每次二小时,必要时可敷2~3次。临床观察6例,一般敷药后一小时即出现肠腔蠕动感和肛门排气现象,自觉腹胀减轻,有肠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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