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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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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2 09: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拼音注音 Má Huánɡ

别名 色道麻、结力根[蒙古]

来源 本品为麻黄科植物草麻黄Ephedra sinica Stapf 、中麻黄Ephedra intermedia Schrenk et C. A. Mey. 或木贼麻黄Ephedra equisetina Bge.的干燥草质茎。秋季采割绿色的草质茎,晒干。

归经 归肺、膀胱经。

性味 辛、微苦,温。

功能主治 发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用于风寒感冒,胸闷喘咳,风水浮肿;支气管哮喘。蜜麻黄润肺止咳。多用于表症已解,气喘咳嗽。

备注

(1)麻黄性温辛散,能发汗散寒而解表,又可散风透疹。用治外感风寒所引起的发热恶寒、无汗等症,常与桂枝相须为用,有发汗解表的作用。如治麻疹透发不畅,兼有咳嗽气急症状时,可在辛凉透疹药中酌加麻黄,因肺主皮毛,本品既能宣肺,又能发散,可收透疹、平喘的效果。至于用治风疹身痒,可与薄荷、蝉衣等药配伍应用。麻黄能宣畅肺气而止咳平喘,故临床往往用治外邪侵袭、肺气不畅所致的喉痒咳嗽、咯痰不爽或咳嗽紧迫、胸闷、气喘等症。如寒邪咳喘,多配杏仁、甘草同用;外有寒邪,内有痰饮,常配细辛、干姜、五味子、半夏等同用;至于肺热咳喘,常配石膏、杏仁、甘草等同用。麻黄既能发汗,又能利尿,故适用于水肿而伴有表症者,常与白朮、生姜等同用。

(2)麻黄一药,始载于《本经》。自从汉代《伤寒论》中收载麻黄汤一方后,后世医家都认为麻黄是一味发汗解表、止咳平喘的要药。本品的作用以发散与宣肺为主,如配桂枝则发汗解表,配杏仁则止咳平喘,配干姜则宣肺散寒,配石膏则宣肺泄热,在麻黄附子细辛汤中配附子则温经发表,在阳和汤中配肉桂则温散寒邪、宣通气血。综上所述,麻黄的临床应用主要是取它宣、散两个方面的功效。

各家论述

1. 李杲:轻可去实,麻黄、葛根之属是也。六淫有余之邪,客于阳分皮毛之间,腠理闭拒,营卫气血不行,故谓之实,二药轻清,故可去之。

2.《汤液本草》:夫麻黄治卫实上药,桂枝治卫虚之药。桂枝、麻黄,虽为太阳证药,其实荣卫药也。肺主卫(为气),心主荣(为血),敌麻黄为手太阴之剂,桂枝为手少阴之剂。故伤寒伤风而嗽者,用麻黄桂枝,即汤液之源也。

3.《本草经疏》:麻黄,轻可去实,故疗伤寒,为解肌第一。专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气者,盖以风寒湿之外邪,客于阳分皮毛之间,则腠理闭拒,荣卫气血不能行,故谓之实,此药轻清,故能去其壅实,使邪从表散也;咳逆上气者,风寒郁于手太阴也;寒热者,邪在表也;五脏邪气缓急者,五缓六急也;风胁痛者,风邪客于胁下也,斯皆卫实之病也。卫中风寒之邪既散,则上来诸证自除矣。其日消赤黑斑毒者,若在春夏,非所宜也。破坚积聚,亦非发表所能。洁古云:去荣中寒邪,泄卫中风热,乃确论也。多服令人虚,走散真元之气故也。

4.《本草通玄》:麻黄轻可去实,为发表第一药,惟当冬令在表真有寒邪者,始为相宜。虽发热恶寒,苟不头疼、身痛、拘急、脉不浮紧者,不可用也。虽可汗之症,亦当察病之重轻,人之虚实,不得多服。盖汗乃心之液,若不可汗而误汗,虽可汗而过汗,则心血为之动摇,或亡阳,或血溢而成坏症,可不兢兢致谨哉。

5.《本草正》:麻黄以轻扬之味,而兼辛温之性,故善达肌表,走经络,大能表散风邪,法除寒毒。一应温疫、疟疾、瘴气、山岚,凡足三阳表实之证,必宜用之。若寒邪深入少阴、厥阴筋骨之间,非用麻黄、官桂不能逐也。但甩此之法,自有微妙,则在佐使之间,或兼气药以助力,可得卫中之汗;或兼血药以助液,可得营中之汗;或兼温药以肋阳,可逐阴凝之寒毒;或兼寒药以助阴,可解炎热之瘟邪;此实伤寒阴疟家第一要药,故仲景诸方,以此为首,实千古之独得者也。今见后人多有畏主力毒药而不敢用,又有谓夏月不宜用麻黄者,皆不达。虽在李氏有云,若过发汗则汗多亡阳,若自汗表虚之人,用之则脱人元气,是皆过用及误用而然,若阴邪深入,则无论冬夏,皆所最宜,又何过之有。此外如手太阴之风寒咳嗽,手少阴之风热斑疹,足少阴之风水肿胀,足厥阴之风痛、目痛,凡宜用散者,惟斯为最。然柴胡、麻黄俱为散邪要药,但阳邪宜柴胡,阴邪宜麻黄,不可不察也。

6.《药品化义》:麻黄,为发表散邪之药也。但元气虚及劳力感寒或表虚者,断不可用。若误用之,自汗不止,筋惕肉瞩,为亡阳症。至若春分前后,元府易开,如患足太阳经症,波时寒变为温病,量力减用,人六神通解散,通解表里之邪,则荣卫和畅。若夏至前后,阳气浮于外,肤膜开泄,人皆气虚,如患足太阳经症,寒又变热症,不可太发汗,使其元气先泄,故少用四、五分人双解散,微解肌表,大清其里。此二者乃刘河间《元机》之法,卓越千古。若四时感暴风寒,闭塞肺气,咳嗽声哑,或鼻塞胸满,或喘急痰多,用人三拗汤以发散肺邪,奏功甚捷。剖JL疹子,当解散热邪,以此同杏仁发表情肺,大有功效。

7.《医学衷中参西录》:受风水肿之症,《金匮》治以越婢汤,其方以麻黄为主,取其能法风兼能利小便也。愚平素临症用其方,服药后果能得汗,其小便即顿能利下,而肿亦遂消。东人三浦博士,用麻黄十瓦,煎成水一百瓦,为一日之量,分三次服下,治慢性肾炎小便不利及肾脏萎缩小便不利,用之有效有不效,以其症之凉热虚实不同,不知用他药佐之以尽麻黄之长也。试观《金匮》水气门越婢汤,麻黄铺以石膏,因其脉浮有热也(脉浮固系有风,实亦有热);麻黄附子汤辅以附子,因其脉沉而寒也;通变化裁,息息与病机相符,是真善用麻黄者矣。古方中用麻黄,皆先将麻黄煮数沸吹去浮沫,然后纳他药,盖以其所浮之沫发性过烈,去之所以使其性归和平也。麻黄带节发汗之力稍弱,去节则发汗之力较强,今时用者,大抵皆不去节。至其根则纯系止汗之品,本是一物,而其根茎之性若是迥殊,非经细心实验,何以知之陆九芝谓:麻黄用数分,即可发汗。此以治南方之人则可,非所论于北方也。盖南方气暖,其人肌肤薄弱,汗最易出,故南方有麻黄不过钱之语。北方若至塞外,气候寒冷,其人之肌肤强厚;若更为出外劳碌,不避风霜之人,又当严寒之候,恒用至七八钱始得汗者。夫用药之道,贵因时、因地、因人,活泼斟酌,以胜病为主,不可拘于成见也。

8.《本草正义》:麻黄轻清上浮,专疏肺郁,宣泄气机,是为治感第一要药,虽曰解表,实为开肺,虽曰散寒,实为泄邪,风寒固得之而外散,即温热亦无不赖之以宣通。观于《本草》主中风伤寒,去邪热气,除寒热之说,及后人并治风热斑疹,热痹不仁,温疟岚瘴,其旨可见。且仲景麻黄汤之专主太阳病寒伤营者,以麻黄与桂枝井行,乃为散寒之用,若不与桂枝同行,即不专主散寒发汗矣。抑麻黄之泄肺,亦不独疏散外来之邪也,苟为肺气郁窒,治节无权,即当惜其轻扬,以开痹着,如仲景甘草麻黄汤之治里水黄肿,《千金》麻黄醇酒汤之治表热黄疽,后人以麻黄治水肿气喘,小便不利诸法,虽曰皆取解表,然以开在内之闭塞,非以逐在外之感邪也。又凡寒邪郁肺,而鼻塞音哑;热邪窒肺,而为浊涕鼻渊;水饮渍肺,而为面浮喘促;火气的肺,而为气热息粗,以及燥火内烙,新凉外束,干咳嗑燥等证,无不恃以为疏达肺金,保全清肃之要务,较之杏、贝苦降,桑皮、杷叶等之遏抑闭塞者,功罪大是不侔。麻黄性质最轻,气味又淡,《本草》虽曰苦温,亦因其功用而悬拟之,不过言其温和升发之义耳。乃流俗畏之,几以为大温大热之药,则李濒湖《纲目》性热一言误之也。而缪氏《经疏》更为过甚之词,竞有味大辛、气大热之说。不知麻黄发汗,必热服温覆,乃始得汗,不加温覆,并不作汗,此则治验以来,凿凿可据者。且亦惟寒邪在表,乃宜少少取汗,以解表邪之寒热。若用以泄肺开暗,亦且无取平得汗,而奏效甚捷,何况轻扬之性,一过无余,亦必不能大汗频仍,留恋药力,酿力巨患。

9.《本经》: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热气,止咳逆上气,除寒热,破坚积聚。

10.《别录》:主五脏邪气缓急,风胁痛,字乳余疾。上好唾,通腠理,解肌,泄邪恶气,消赤黑斑毒。

11.《药性论》:治身上毒风顽痹,皮肉不仁。

12.《日华子本草》:通九窍,调血脉,御山岚瘴气。

13.《珍珠囊》:泄卫中实,去营中寒,发太阳、少阴之汗。

14.《滇南本草》:治鼻窍闭塞不通、香臭不闻,肺寒咳嗽。

15.《纲目》:散赤口肿痛,水肿,风肿,产后血滞。

16.《科学的民间药草》:治气喘,干草热,百日咳,气管支炎等。

17.《现代实用中药》:对关节疼痛有效。

18.《中药形性经验鉴别法》:治腹痛,下痢,疝气,目疾及感冒。

复方

①治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三两(去节),桂枝二两(去皮),甘草一两(炙),杏仁七十个(去皮、尖)。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伤寒论》麻黄汤)

②治太阳病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麻黄四两(去节),杏仁五十个(去皮、尖),甘草二两(炙),石膏半斤(碎,绵裹)。上四味,以水七升,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伤寒论》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③治病者一身尽疼,发热,日晡所剧者,名风湿,此病伤于汗出当风,或久伤取冷所致:麻黄(去节)半两(汤泡),甘草一两(炙),薏苡仁半两,杏仁十个(去皮、尖,炒)。上锉麻豆大,每服四钱匕,水一盏半,煮八分,去滓,温服,有微汗避风。(《金匮要略》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

④治风痹荣卫不行,四肢疼痛:麻黄五两(去根节了,秤),桂心二两。上捣细罗为散,以酒二升,慢火煎如饧。每服不计时候,以热酒调下一茶匙,频服,以汗出为度。(《圣惠方》)

⑤治伤寒热出表,发黄疸:麻黄三两,以淳酒五升,煮取一升半,尽服之,温服汗出即愈。冬月寒时用清酒,春月宜用水。(《千金方》麻黄淳酒汤)

⑥治感冒风邪,鼻塞声重,语音不出;或伤风伤冷,头痛目眩,四肢拘倦,咳嗽多痰,胸满气短:麻黄(不去节),杏仁(不去皮、尖)、甘草(生用)各等分。为粗末,每服五钱,水一盏半,姜五片,同煎至一盏,去滓。通口服,以衣被盖覆睡,取微汗为度。(《局方》三拗汤)

⑦治病疮疱倒黡黑者:麻黄(剪去节)半两,以蜜一匙同炒良久,以水半升煎,俟沸,去上沫,再煎,去三分之一,不用滓。乘热尽服之,避风,伺其疮复出。一法用无灰酒煎,但小儿不能饮酒者难服,然其效更速。(《本草衍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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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1 15:27: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临床如何运用麻黄

麻黄:主要作用在祛寒,温通经络。

麻黄:发汗要根据体质需求,很多六小时后发汗 气血亏损者加黄芪 当归 山药等,麻黄发汗最好 喝粥或者热水。

麻黄 煎热服 下气平喘作用强大

麻黄 煎冷服 不至于发汗 利水作用强大麻黄根可以止汗

体会在长期的临床工作中发现,麻黄汤在治疗风寒表证重症时, 麻黄与桂枝的用量配比分为 3种情况。

1.麻黄用至 10g、桂枝用至 10g 时,取得疗效作用是微汗解表。

2.麻黄用至 20 克、桂枝用至 10 克时,取得疗效作用是中汗解表。

3.麻黄用至 30 克、桂枝用至 10 克时,取得作用是大汗解表。

麻黄的功效重在发汗,发体表的汗,其所以发汗是因为其能打开体表被闭塞的窍道,刺激兴奋汗腺的分泌,汗乃身体正当排泄的水分, 若因外寒闭塞当排泄不排泄,则此水分必改道而自寻出路,所以受寒之人无汗者则小便必多,故夏天汗多小便小,冬天汗少小便多,若既无汗又无小便,则水分之过剩者,无路可去,轻者聚于皮下而为水肿, 重者聚于体内或为腹水。

麻黄治疗无汗,只针对水气因外寒聚于体表,或为寒,与桂枝同用;或为寒郁生热,与石膏同用,若水气本少,用麻黄则反而更加消耗,所谓竭阴;若水气畅通,说明汗腺分泌正常,还用麻黄发汗则漏汗不止,为误治;若水气聚于体内, 由表到里, 由实变虚,则脱离麻黄的治疗范围治疗区域了。

麻黄的使用原则:

1.病位在体表。

2.病机在水气运行不利

3.病性为实,正气强,邪气亦盛。

麻黄发汗作用的强弱,可用石膏来调节。越婢汤主治“恶风,一身悉肿,脉浮,不渴,续自汗出,无大热”。汗出而肿,故用石膏, 麻黄 石膏的比例为 6:8,石膏量大于麻黄,则麻黄就没有发汗作用, 而仅取其退肿的效果。大青龙汤主治“不汗出而烦躁”,烦躁需用石 膏,但又需要用麻黄发汗,大青龙汤中麻黄 石膏的比例为6:4,麻黄大于石膏,则其发汗作用依然十分 强烈。可见石膏有制约麻黄发汗的效果。在需要发汗的时候,配伍石膏的量不宜超过麻黄。古代石膏一枚 鸡子大 30--50克。

《伤寒论》35条:“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要点:头痛发热,身痛腰痛,骨节疼痛,喘无汗 ,无汗要点,加任何一条都可以用麻黄汤。

“心主全身血脉,肝为藏血之脏,血行不利,瘀血为患, 自与心肝两系相关。由于心主之脉是由肝系之筋膜组成,血行不利与脉络弛张变态休戚相关,所以瘀血阻滞当从肝治。”《本经》言麻黄可“破坚癥积聚”,桂枝可温通血脉,“杏仁入气分而通血脉”,《名医别录》言甘草“通经脉,利血气”,四药配伍而成的麻黄汤可活血通脉、化瘀消癥。《伤寒论》55 条乃因寒邪入侵,血因
寒凝,血不循经而致衄,麻黄汤可散寒通脉解衄,体现了通因通用的治法。正是由于麻黄汤有活血通脉、化瘀消癥之功,故理论上麻黄汤加味可广泛用来治疗包括恶性肿瘤在内的各种内伤杂病。《千金要方》“还魂汤”, 由麻黄三两,桂心二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粒组成,与麻黄汤比较,只有桂心与桂枝之名异,因《伤寒论》桂枝要去皮,故仲师所用桂枝与孙思邈所用桂心当属同品,故两方异名而同方,麻黄色青入肝,味辛招魂,魂归则神安,有神则生,故“还魂”与“续命”可直接划等号。肝藏魂, 为魂之居也,故从还魂汤之命名可知,麻黄汤必与肝相关。

麻黄汤既能治外感病,从肺论之;也能治内伤杂病,从肝论之。肺为相傅之官,肝为将军之官,“出将入相”的麻黄汤在临床上也有广阔的用武之地。

空调病:

麻黄 12 桂枝 10 杏仁20 甘草 10 苍术 10 羌活 10 经验方:风寒外感 无汗

发烧

麻黄 12 桂枝 12 杏仁 10 甘草 6 茵陈蒿 45 麻黄发汗最猛在大青龙汤,

伤寒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大青龙主之。

伤寒脉浮紧,身不疼,但重,咋轻有时,大青龙主之。身体不痛但重咋有轻时,水湿病 身重为突出,阴雨天加重。

大青龙适合:身体疼痛 发热恶寒 无汗烦躁 脉浮紧四肢沉重 不痛、不肿或者微浮肿,脉浮缓,全身明显沉重,轻微疼痛,脉浮缓, 身体濡胀,时轻时重,尤其在阴雨天加重,久雨不晴病情加重,脉沉迟,体结实无汗。

病案 47 岁 身体不明原因沉重 3 月,患者在洗碗房工作,体质好,平日精神饱满,近几个月全身濡重无力,持续数日后身体轻微疼痛, 时发生,气候变化加重,身体沉重如水肿 ,其实无水肿,舌苔白 久治疗无效

处方:大青龙加防己 苍术 米仁麻黄 18 桂枝 6 甘草 6 杏仁 10 生姜 10 大枣 10 个石膏 30

麻黄止咳平喘

一:寒热

小青龙汤 伤寒论:出处:《伤寒论》: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

要点:遇寒而咳嗽,遇冷饮则犯,可以是清晰痰 也可以是干咳嗽, 可以咳嗽不能躺下,也可以是咽喉 痒而咳嗽,咳嗽之后,如常人, 以咽喉痒和遇到冷为特点,多见于背部发冷,喜欢热饮,面部可以有轻 微浮肿,

病案:女 50 岁 咳嗽反复发作一年以咳嗽变异住院,用消炎 镇咳 脱敏都无效,干咳嗽不止,咽喉发痒,用滋阴润肺中药无效,后仔细询问 咳嗽因为游泳导致,用小青龙而治愈。

处方:麻黄1 2 白芍12 干姜12 五味子 12 甘草20 桂枝12 半夏 1 5细辛12 蜂房 12蝉蜕 1 2 3剂而愈

咽喉鸡鸣而咳喘:《金匮要略 ·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并治》:“咳而上气,喉中水鸡声,射干麻黄汤主之。”

组成:射干三两,麻黄四两,生姜四两,细辛、紫菀、冬花各三两, 五味子半升 (12克),半夏半升 (12克),大枣七枚。

咳而上气,是咳嗽与气逆而喘,此喘鸣声像是喉中有一种水鸡鸣叫的声音,如慢性喘息型支气管 炎,支气管哮喘等较严重咳嗽气喘病人的喉中痰鸣声,是痰阻气道,痰气相击造成的。射干麻黄汤临床上 主要用于外寒内饮的“寒咳”,如咳嗽咳痰,色白清稀量多,背部寒冷等,特别适用于痰气互结,肺气上逆 所致咳嗽喘急,排痰困难,喉中痰鸣较为明显的病证,射干麻黄汤实际上就是小青龙汤去桂枝、芍 药、 甘草、干姜,加射干、紫菀、款冬花、生姜、大枣而成。方中射干消寒痰,散结气,降逆气而主咳逆 上气。射干配伍麻黄主要是温化寒痰所致的气逆咳喘,消除咳而上气,痰气互结而产生的喉中痰鸣如水 鸡声。小青龙汤 是外感寒邪 引起肺气堵塞,桂枝 白芍相配调和营为 营为和 则邪从表出。干姜行水 湿之气,使水饮不犯肺。

射干麻黄汤:

射干化痰通便 凉,所以此证治疗寒水化热 燥痰内结。紫苑 冬花 润燥化痰。

大枣 生姜 化饮不伤阴 。

临床可以便秘 咽喉痛 少痰而粘 气逆 痰鸣音为主。化热加石膏 阳虚加附子 饮重加茯苓。

而此方证则局限于呼吸道或者说是咽喉部位,其内饮的程度没有小青龙证的那么严重,所以去干姜 之温阳以化饮,此处之咳逆上气的程度要比小青龙汤证明显,而喉中水鸡声的描述正是为了点出其咳逆上气的严重程度了。

麻杏石甘汤 是仲景先师用来治疗风温的。原文是“发汗后,不可更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 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辩证要点是“汗出”,要有“汗出”才能用麻杏石甘汤。“无汗”不可

麻杏石甘汤这个喘顶厉害的,一方面有表证,有麻黄证,一方面热往上壅,就是石膏证了,无大热,就是确实有里热,但没有到阳明病那种蒸蒸发热的程度。

麻黄合桂枝则发汗,力专于表。麻黄合杏仁则治喘及疼痛。

麻黄合石膏能清热止汗,表无大热,力专于里矣。

《本经》:气味苦、温,无毒。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 去邪热气,止咳逆上气,除寒热,破癥坚积聚。本证是肺热导致汗出, 所以表无大热,热在肺 所以宣肺 降气 清热 。所以这种热 只能通过宣肺气清热透邪 才能得以解决麻黄乃发散肺经郁火之要药,所以通过祛邪反而能止汗。

麻黄15杏仁25 石膏60甘草 10 可以加升麻15鱼腥草重点 杏仁量大于麻黄10 克

掌握:高热不退 喘促气逆 咳嗽头痛 鼻塞煽动,舌黄偏干 一片热像,所以这个方子引起注意这个情况,2:1,加上其它的基本是 1:1。这是一个情况,那么我们现在来辨,如果是有汗而肺热甚,我们可以适当加重一些石膏;如果说是有汗,我们可以麻黄的量考虑不要过小,同时可以考虑用 桔梗配合起来开肺气,这样就可以减一些麻黄的用量,而取到相同的效果。这是一个变化方法。就是如果这个人它的脾胃素来不好或者小孩本来后天不好,特别是大便经常溏薄的孩子, 由于脾胃弱,那么在这样的情况,石膏就得减量,可是减量又不能解决里面的肺热,那怎么办,所以后来就有人改了叫五虎汤,五虎汤有几个方子,其中之一而比较通用有效的就是加炙桑皮,桑白皮炙一下,这就可以泻肺清肺。

咳而上气,此为肺胀,其人喘, 目如脱状,脉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汤主之。《金匮要略 ·肺萎肺痈咳嗽上气病脉症治第七》 麻黄六两姜三两 大枣十五枚 甘草二两半夏半斤,石膏半斤 。

功效:清肺开郁,消痰降逆。

越婢加半夏汤是治疗“咳而上气”,“其人喘, 目如脱状,脉浮大”的方剂。“外邪内饮填塞肺中, 为胀,为喘,为咳而上气。越婢汤散邪之力多,而蠲饮之力少,故以半夏辅其未逮。”其实,越婢加半夏 汤可以分解为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去杏仁,加生姜、大枣、半夏而成。

病案:妊娠外感咳嗽 32 岁,因月经稀发半年前来就诊,就诊时外感一周,咳嗽有痰,色黄难咯,咽微痛, 恶心呕吐,嗳气,泛酸,喜冷饮,大便稍结,小便频。舌淡红,苔薄白,脉细。治法:宣肺清热, 化痰和胃。 方剂:越婢加半夏汤加味。

炙麻黄6g,大枣5个,石膏20g,竹茹10g,生姜 10片,枇杷叶 12g,甘草5g,芦根15g,半夏15g

病案:男,58 岁。患有肺气肿病史五年多,病情逐年加重。现证: 胸闷气短,喘息头晕,项背恶风,寸脉浮,舌质红苔白。辨为“肺风” 挟饮之证。

麻黄6克 生姜10克 半夏 15克 生石膏20克 大枣 7 个,炙甘草6克

三剂,服药一剂后得微汗出,则觉胸中之满顿开而呼吸随之畅利,三剂后后背恶风亦消。又加石膏25克,服三剂,气喘已平“肺风”证的临床表现应该有以下四个方面的症状:

(1) 多汗恶风;
(2) 咳喘短气;
(3) 头晕目眩;
(4) 肢体肿胀而重。

根据这些情况来看,本案似属“肺风”之例,但仲景并没有提出治疗肺风的方剂。我们发现越婢加半夏汤所治的”肺胀”,与肺风的证候近似,所以可补肺风治疗之不足。越婢加半夏汤,它不是治疗喘的,它是治疗水的,所以从这它加了生姜,麻黄,石膏量没动,加上了生姜,越婢汤 。越婢加半夏汤,原方不动加半升半夏,病名也叫肺胀,肺胀就是肺中气逆而胀, 由于肺胀满、气逆,那么可以知道咳嗽、喘、胸满,胸满到什么程度?,就是眼睛也觉得胀,它书上写的是“目如脱状”。

厚朴麻黄汤:《千金方 ·咳嗽门》厚朴麻黄汤,治咳而大逆上气, 胸满,喉中不利,如水鸡声,其脉浮者。”

咳嗽、上气、喘:厚朴麻黄汤 处理的咳嗽应该是比 小青龙加石膏汤 的严重,从麻黄的分量,煎服法,以及加下气的厚朴、杏仁可看出。《金匮要略 ·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第七》:“咳而脉浮者,厚朴麻黄汤主之”厚朴五两、麻黄四两、石膏如鸡子大、杏仁半升、半夏半升、干姜二两、细辛二两、小麦一升、五味子半升 肺胀,咳而上气,烦躁而喘,脉浮者,心下有水,小青龙加石膏汤主之”。

麻黄:【厚朴麻黄汤】 的 麻黄 是四两,而且不先煎!

【小青龙加石膏汤】的 麻黄 是三两,而且需要先煎,去上沫。

姜辛:【厚朴麻黄汤】干姜、细辛各二两,【小青龙加石膏汤】干姜 细辛 各三两。
石膏:【厚朴麻黄汤】石膏如鸡子大<30克,【小青龙加石膏汤】石膏二两 10 克。
不同:【厚朴麻黄汤】还有厚朴、杏仁、小麦;【小青龙加石膏汤】还有桂枝、 白芍、甘草。
咳嗽、上气、喘:【厚朴麻黄汤】处理的咳嗽应该是比【小青龙加石膏汤】的严重,从麻黄的分量,煎服法,以及加下气的厚朴、杏仁可看出。

【厚朴麻黄汤】“喉中不利,如水鸡声”,以方测证,【厚朴麻黄汤】暗含半夏厚朴汤,所以咽喉不利应该是 指咽喉的异物感,甚至是气道的高敏反应。水去呕止,其人形肿者,加 杏仁 主之。

半夏厚朴汤
麻黄 12、石膏 30、北杏 10、细辛 10、干姜 10、五味子 12 小麦 30 厚朴 30 半夏 12、茯苓20

厚朴麻黄汤:临床上常用于“感冒后”遗留的过敏性咽喉炎、过敏性支气管炎 (咽喉、气道高敏反 应),疗效确切,咽喉痒甚者,加蝉蜕、薄荷,或者是 荆芥、防风。患者会有一个很典型的表现:“要么就不咳嗽,一咳嗽就是连续性咳嗽,咳个不停!特别是晚上睡觉,一躺下床,就来咳嗽了,连续咳咳咳,咳一个多小时才睡,没有痰能咯出 来,是干咳来的。有时候早上起来也会发咳嗽。”这类患者同时也有过敏性鼻炎、慢性咽喉炎、湿疹……过敏 体质的人群。“感冒”之后就准会这样咳嗽,有时候一个多月还是不能制止。

厚朴麻黄汤:则是基础方加厚朴 杏仁 石膏 小麦而成,主治'咳而脉浮者', (亦即小青龙加石膏汤去 桂芍加朴杏而成),去桂芍之偏于走表,加朴杏之善治喘满而偏于 走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应该是此时的病变趋势渐由表而偏重于里的缘故,更辅以大量这浮小麦以养心 气而扶正气,和前二方一样,本方一样适应于外邪内饮所致之咳喘逆满。

麻黄治火与湿:麻杏石甘汤、麻黄连翘赤小豆汤

热咳:麻杏石甘汤是张仲景专为清肺热而设的,是治疗肺热“汗出而喘”的。肺主呼吸,若肺中有热,最常见的就是影响肺的呼吸功能,导致咳嗽气喘,呼吸不利,喉中有痰,色黄而稠。咳喘多伴有痰, 中医治喘病,辨痰很重要。一般而言,痰黄粘稠的属于热证,可用本方。

寒咳:小青龙汤 麻黄汤也治喘,主要也是麻黄在起平喘作用。麻黄为平喘之圣药,只要不是虚喘,张仲景都要运用麻黄,关键是配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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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2 15:03:32 | 显示全部楼层

麻黄新用经验

(1)、增加心率:麻黄的活性成分为麻黄碱,属拟肾上腺素药,用6.0--10.0,对增加心率见效较快,无明显副作用。

(2)、治遗尿:遗尿的病机为膀胱不约。而膀胱的不约和通利是受三焦的气化功能调节的。《类证治裁》云:“夫膀胱仅主藏溺,主出溺者,三焦之气化耳”。三焦水道受肺之通调,麻黄入肺与膀胱,宣开肺气,通调水道,调膀胱而治遗尿。

(3)、治中风后遗症:麻黄温而能通,有活血通络之功。对中风后遗症瘀血阻绪者,常于对症方中加用,尤对病程在6个月以上,肢体功能恢复相对静止者效佳。

以麻黄9.0配杏仁9.0,通过一宣一降,加强肺的宣发肃降主治节功能,用治中风偏枯获奇效。

(4)、用于醒脾,纳呆腹胀:对用木香、厚朴、砂仁、白叩等行气健脾开胃之药冶疗效果不显者,在辨证用药的基础上加麻黄配菖蒲,能起到醒脾消胀开胃之功;对湿阻中焦痞满者配苍术燥湿散湿。

(5)、用于升提:治疗子宫脱垂脱肛,用量不少于9.0。

(6)、治阳痿:麻黄疏通气机,温通经脉,激发肾阳,故可治阳痿。从药理分析麻黄的作用与肾上腺素相似,具有收缩血管,升高血压及兴奋中枢,起到振奋作用,且作用较温和持久,这是麻黄治疗阳痿的原因所在。

(7)、用治通便:特别是老年体虚,肺失宣降,气化不足,津液不能润大肠,泻下药不可用者,用麻黄15g,白术20g,杏仁15g,甘草5g,每日一剂,水煎服。

(8)、消肿止痛:治疗椎间盘脱出或椎管狭窄症,压迫神经引起水肿,造成腰腿痛,用庥杏石甘汤加威灵仙、熟地黄、狗脊、川断、寄生、制乳没止痛效速。

(9)、治疗疲劳综合征:麻黄附子细辛汤加人参效佳,尤对辨证为气虚痰湿嗜睡者甚效,有血瘀者加水蛭、丹参。

(10)、治疗性交不射精:用麻黄3.0,研未敷脐中,用麝香虎骨膏帖上,每晚临睡用,连用7天,精道不通者以此通九窍,调血脉,敷脐直通任脉,开关通窍,事半功倍。

(11)、抗过敏:过敏性哮喘,过敏性皮炎,过敏性鼻炎等大都于邪外侵袭,肺失宣发,卫表失和相关。一般重用麻黄10.0--20.0,不少病员汗出而邪去,肺气宣而喘平,鼻窍通,诸证皆失。临床屡用屡效。

(12)、蠲痹止痛:麻黄除散寒温经止痛外,尚入血分治顽痹,《千全方》“治顽痹,四肢不仁,”《日华子诸家本草》“调血脉,开毛孔皮肤”。用治风寒痹痛、寒凝子痛等症,尝予麻黄10.0止痛。又可破血滞化痰凝,治疗阴疽、流注、鹤膝风、风疹肤痒及金疮折伤之证。《神农本草经百种录》所言极明:“轻扬上达,无气无味,乃气味中最轻者,故能透出皮肤毛孔之处,又能深入痰凝积血之中,凡药力所不能到之处,此能无微不至。”

(13)、用治水肿:用麻黄利尿消水肿,其机理是通过改变病灶周围的水液代谢而产生,而一些病灶的炎性或非炎性的病理性渗出,在其本质上也是水液代谢障碍的一种特殊表现。鉴于此思路,引用麻黄治疗多种病理性渗出疾病,如肝硬化腹水,渗出性胸膜炎疗效亦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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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2 16: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高手擅用麻黄的9大药效

1 外感第一药

陶弘景说麻黄是“伤寒解肌第一药”,后世本草著作,亦称麻黄是“发表第一药”,“治感第一要药”。名之为“第一药”者,则其他药不可替代之谓也。犹记20世纪80年代一个冬天,我在山东沂水探亲,有几天气温在零下十多度,农村居住条件又差,室内室外一样冷,来找我看感冒的乡亲很多,患者恒多畏寒,发热无汗,头痛,身痛,舌淡,苔薄白,脉浮紧数,投以麻黄汤,多能应手而效。但有李姓老人,七十多岁,亦感冒风寒,因有高血压病史,所以用不用麻黄,颇费踌躇。后来决定要审慎一点,用麻黄汤,去麻黄,权以荆芥、防风、羌活、苏叶四味代之。喝了二次,不得汗,仍发热,恶寒,头痛如裂,干呕。次日凌晨,病情仍无变化,乃书麻黄汤一服:麻黄10g,桂枝12g,杏仁10g,甘草4g,加生姜5片。服后温覆避风,片时即得畅汗,霍然而起。

1975年农忙季节,我所在的医疗队曾广信医生4岁的女儿高烧,用西药解热药、中药银翘散,打针、输液,高热不退或退而复炽,已经3天,想送县城,又逢连日倾盆大雨,焦急万分之际,乃转求当地夏耀光老中医,夏老说无汗而热,乃伤寒表实证,即投以麻黄汤,一服即汗出热退。其时我因事返城,回到医疗队后,毕业于江西医学院的曾医生向我道及此事,感慨地说:“没想到中医治急症疗效也这么好!”如今,这位小姑娘已经是绵阳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了。

这件事正好与近代名医恽铁樵的一段往事相映成趣:恽的第二、三两个儿子都因伤寒热病而死,当时他还在上海商务印书馆作编辑,痛定思痛,乃苦攻《伤寒论》者有年。这时,他的四儿子又病伤寒,发热无汗而喘,遍请诸医家,疏方不过栀子、豆豉、豆卷、桑叶、菊花、薄荷、连翘、杏仁、象贝之类,服药后,热不退,喘益甚。恽先生着急了。“终夜不寝,绕室踌躇”,一直到天亮,才拿定主意:“此非《伤寒论》‘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之病而何?”乃援笔书:麻黄七分,桂枝七分,杏仁三钱,炙草五分。持方与夫人云:“吾二儿、三儿皆死于是,今四儿病,医家又谢不敏,与其坐而待毙,曷若含药而亡。”夫人默然。乃配药煎服,药后,喘较平,肌肤有润意,乃更进之,竟得汗出喘平而愈。以上为何公度文,姜佐景节录于《经方实验录》中者。

麻黄用于风寒表证,并不受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少阳之说的约束,曹颖甫先生曾治一人,患感证无力延医,延至一月之久。曹氏诊之,麻黄汤证仍在,乃用麻黄汤一剂而愈。我在廿多年前读研究生时,病房有一人始为麻黄汤证,因循而未用,二十多天发热不退。乃请赵锡武先生会诊。赵老见其发热恶寒,一日二三度发,无汗,不呕,清便自可,面红,身痒,投以桂麻各半汤,亦一剂而愈。

前不久见到一位老前辈对他的学生的谈话,说“麻黄不可以用于外感热病,屡用屡败。”反复思之,竟同梦呓,不知其依据何在。

外感风寒当用麻黄,温病初起可不可以用麻黄呢?这在清代温热学家是视为禁例的。但风温初起,往往挟风寒,证见发热而渴,恶风寒,无汗,头痛身痛,虽初起就可能有里热,但同时有风寒束表的表证。吴鞠通也承认有这种情况,他的解释是“春初余寒未消”,但他惑于喻嘉言“微发于不发”之议,而捏造了一段仲景原文,用桂枝汤,颇遭物议,今日视之,也确实欠妥。而银翘散方,虽然用了荆芥,但对风寒外束之表证,就嫌发散之力不足,王孟英主张用葱豉汤,何廉臣、孙纯一就认为不妨加麻黄数分,使病在表者仍从表而解。至于春温、冬温,初起既见表卫为风寒所束而又见里热,俗称“寒包火”者,麻杏石甘汤就更是的当之方了。

因此,说麻黄是“外感第一药”应该是没有疑义的。

2 咳喘圣药

风寒咳嗽,但治风寒,病去则咳嗽可愈,并非棘手之证。而临床却很常见咳嗽迁延,时久不愈,其中固然有很多原因,据我粗浅的体会,多是医生一见是“急性支气管炎”,便套用西医“消炎”的概念,见“炎”用凉,见咳止咳,其实川贝、枇杷叶、桑白皮都是凉药,不利于风寒咳嗽的,更不消说清热解毒泻火药了,不当用凉药而屡用之,则往往冰伏其邪,而致咳嗽不止。轻者用止嗽散可效,重则只非搬动麻黄不可。

这样的咳嗽,怎样辨证?我的经验,五个字:“无热便是寒”。无热,指舌不红,口不渴(即口干也喜热饮),脉不数,痰清稀。这样便可以用麻黄剂温而散之,常用方为三拗汤,麻黄一般用3~5g,杏仁10g,甘草3g,三拗汤原方麻黄不去根节,杏仁不去皮尖,甘草不炙,可以不拘。方虽三味,麻黄宣肺散寒,杏仁降气肃肺,甘草既缓麻黄之发散,又缓咳嗽。痰多清稀加法半夏、橘红、茯苓,即合了燥湿化痰的二陈汤。此证亦可用苏陈九宝汤(麻黄、桂枝、杏仁、甘草、苏叶、桑白皮、生姜、薄荷、大腹皮、陈皮),此方虽有麻黄汤的四味药,但麻桂用量都仅用3g而已,宣肺散寒,取轻可去实之义,如无意外,一般一至二服药即可获效。

若内有伏饮,而年高体弱阳气素虚,不任发越者,浙江宁波范文虎拟定一方,即变通小青龙汤(小青龙汤照用,除半夏用10g外,麻黄、桂枝、干姜、细辛、白芍、甘草、五味子都仅用3g),我多年使用,效佳而无弊。曾治董某,咳嗽三月不止,咯痰清稀,背寒,舌淡苔白滑,脉沉弦。用此方三剂,即因事入狱,一年后获释,来向我致谢,说多亏了那三服药,不然要咳死在牢中了。

用小青龙汤不必拘定在外受寒邪,即无恶寒发热表证者,只要是痰饮内伏,咯痰清稀,背部冷感,舌淡,脉弦即可使用。盖此际用麻桂,目的不在发表而在温肺散寒。阳虚可加附子;小便不利加茯苓、车前仁;气虚可加党参、黄芪;喘促加杏仁、苏子、葶苈子、心烦口干有郁热加石膏、芦根,稍凉服。

病久肺气虚寒者,证见咳而气喘,畏寒自汗,脉弱无力,乏力,食少,便溏,在原则上麻黄便不可轻投,否则更虚其虚。温肺汤(人参或党参、茯苓、白术、半夏、橘红、甘草、肉桂、炮干姜、黄芪、桔梗)可以酌用,方用六君子汤加味。吴楚说:“近来医家凡遇此证,必用麦冬、贝母,以重寒其肺,桑皮、白前、苏子以重泻其气,甚至黄芩、花粉雪上加霜,而病无瘳时矣。”然久病咳嗽也有用麻黄者。患者肺气虚寒,而又感受风寒之邪而咳喘加重,即可以用麻黄。50、60年代何时希先生在西苑工作时,对慢性咳喘曾拟过一张方子叫清金膏,即是取小青龙汤、百合固金汤、金匮肾气丸合方。或谓这样的处方,不是嫌太杂乱了么?不知病情复杂,用药也不得不复杂,虚不得不补,实也不得不泻,那么又何妨补泻同用甚至补泻寒热同用呢?我过去在农村工作时,也曾经这样用药,姜春华老师见了居然大加赞赏,他在给我的信中说:人体脏腑有此脏寒而彼脏热者,有此脏虚而彼脏实者,何妨此脏温之,他脏寒之,此脏补之,他脏泻之,寒热补泻同用,各不相妨。慢性支气管炎常用这样的方法,以其病情远不止一端也。同时也不能株守发作时治标,平时治本的框框,两步可以并作一步,标本兼治,不过在具体病人身上,有不同的侧重而已。

关于麻黄用于咳喘的剂量,需因时、因地、因人、因证而异,我在汤剂中一般用6~9g,儿童酌减。但就是这样的剂量,也常常被药师把处方打回来,或者要医生签字。这种情况,在成都、上海尤甚,以至乡前辈蒲辅周先生在成都行医时,不得把麻黄研成粉,赠给病人,说是老家带来的“药引子”。犹记60年代中期,农村患慢性支气管炎的病人很多,又无力就医,我采用当时杂志上报道的“麻味甘”散,即麻黄、五味子、甘草各30g,研末,分30包,一日三次吞服,价既廉,效果也不错,用了上百例。调回城里工作后,县医院有位西医叶医生正当盛年,为哮喘所苦,百药不效,连民间单方尿泡鸡蛋都吃过几十个了,也不效。我据她的病情,开了小剂量的小青龙汤,另用麻味甘散。药取回去后,她的母亲误将小青龙打粉,麻味甘散煮成汤药。我闻讯后即赶忙去看望,因为麻黄用量是30g!而叶医生喘息顿平,唯有些心跳,不想睡觉,有些出汗而已。此所谓“歪打正着”,可见在病情需要之时,麻黄也可以用较大剂量的,唯须注意观察,老人、小儿、虚弱人尤应慎重,不可贸然便投以大剂量。

3 宣通肺气

风寒外束,肺失宣散,痰热内蕴,积而化火,俗称“寒包火”,以此而发热,咳嗽,失音,哮喘,喉痛者,在冬春季颇为多见,麻杏石甘汤是有效之方。麻黄汤、麻杏石甘汤虽都用麻黄,但取义不同,配伍不同,作用也不同。前者是用以散寒解表,后者用以宣肺平喘。麻黄辛温,得桂枝之辛甘温增强了发汗的作用,得石膏则只有宣肺的作用了,所以即使有汗出也要用它。麻黄之辛温与石膏之甘寒相合,则温性大减,当然石膏得麻黄,甘寒之性味也要打点折扣,正因为如此,前人从其总合之效力说,麻杏石甘汤乃是一首辛凉方。我的体会,用此方的要点是掌握好麻黄、石膏的比例,就一般情况而论,石膏应是麻黄的5~10倍。治廖某失音,证属客寒包火,金实不鸣,我用麻黄4g,杏仁10g,石膏30g,生甘草3g,加花粉、玄参润燥,蝉衣、僵蚕、牛蒡子、射干振闭,一剂而愈。寒包火证,外则恶寒,内则口干,渴思凉饮,舌红,脉滑数。如无口干舌燥,舌红,脉数,则不唯花粉、玄参不可早投,即石膏也可去之,三拗汤加射干、蝉衣即可。我用麻杏石甘汤治疗单纯性鼻炎、鼻窦炎,患者经常鼻塞,声重,喷嚏,流脓性鼻涕,前额痛,头昏,鼻腔黏膜鲜红、暗红者,常在方中加黄芩、银花、茜草、连翘、鱼腥草、桔梗、辛夷、白芷、苍耳子等,有较好疗效,比单用辛夷散、苍耳散效果好。因为苍耳散、辛夷散虽然都有开鼻窍、散风寒的作用,但药性偏温,所以对肺热之证以麻黄、石膏相配,再加入黄芩、鱼腥草,清肺泻热作用更好,一般10~20剂可愈。至于麻杏石甘汤治疗小儿肺炎、麻疹并发肺炎、百日咳,用之对证,疗效奇佳,皆取其宣肺清热之长,这里就不赘述了。

4 消肾炎水肿

我对急性肾小球肾炎初起,以水肿为主要表现者,恒用麻黄。但分寒热二证:发热,咽痛,舌红或身有疮疖,脉滑数者,用越婢汤(麻黄、石膏、甘草、大枣、生姜),去甘草、姜、枣,加白花蛇舌草、野菊花、蝉退、白茅根、益母草、连翘、银花;畏寒,舌淡,脉弦迟者,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白术、防风、丹参、益母草、茯苓皮、生姜皮、大腹皮,消肿甚捷,蛋白尿,红、白细胞转阴也很快。我有一位老友,是位西医,因工作紧张、劳累、受寒,而病恶寒发热,适我回乡探亲,便为之诊治,热退。又发现眼皮肿,原有的双眼皮不见了,查尿,始知为急性肾小球肾炎。我即用越婢去姜、枣、甘草,加白花蛇舌草、蝉退、野菊花等,二剂其肿即消,尿检亦速恢复正常,连化验师都感到哪有这么快就消失之理。时下世俗差不多都认为中医治病慢,急性病要靠西医,我说要看什么病了,像这样的病,中医药刚好是独擅胜场。最近治一30岁女性,眼睑水肿,恶风,小便不利,外院诊断为急性肾炎,察其舌淡,苔白腻,脉浮,遂拟温肾行水之法,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合五苓散7剂,服至第四剂其肿即消。

由疮毒引起的急性肾炎水肿,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合五皮饮、仙方活命饮或五味消毒饮加减,收效也很迅捷。如邸某,男,40余,青龙桥派出所。1980年春因疮疖化脓感染而出现水肿,经某医院用青霉素注射二周未效,我用麻黄、连翘、野菊花、丹皮、银花、蒲公英、白茅根、桑白皮、益母草、当归、赤芍,二剂即消肿。

麻黄既能开鬼门以发汗,又能洁净府以利小便,故向来为实证水肿初起之要药,我也历用不爽。由于用药时间不是很长,且有是证用是药,因此对急性肾炎有高血压者,麻黄也不必避忌。

5 痹证要药

麻黄为痹证要药,仲景乌头汤、桂枝芍药知母汤、麻黄加术汤等治痹名方都用麻黄。我治风寒湿痹,多以麻黄附子细辛汤为主方,张璐说麻黄得附子则“发中有补”,诚是。即湿热痹、久痹、顽痹,也有用麻黄之时,取其开达腠理,温阳散寒,通畅经络。

《内经》说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成痹。风寒湿相合,性质偏寒,盖风为寒风,寒、湿皆为阴邪也。曾治中央党校司机张某风寒湿痹(类风湿性关节炎),仿成都戴云波先生法,川乌、附子、麻黄、细辛、桂枝、干姜、甘草合为一方,服百余剂而终获痊愈。又治张某,女,中学教师,下半身恶寒甚,虽盛夏也见不得一点风,屡用附子、姜、桂辈得小效,然腿寒终不除。于是改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而散之,仅三剂,即有豁然通畅之感。去麻黄,再用温阳益肾之剂数十剂而愈,其温散通阳之功,于兹可见。

6 祛风止痒

麻黄常用于荨麻疹等皮肤过敏性疾患。传统认识是风邪客于皮肤腠理之间,不得出汗,因而郁遏不出。小发其汗,则邪去痒止。我治荨麻疹常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加蝉衣、赤芍、丹皮、防风、荆芥,对服抗过敏西药无效者,投以本方,往往一剂即愈。但兼里热实证者须合清热通腑药,刘河间防风通圣散即用麻黄配防风、荆芥、薄荷祛风于表,大黄、芒硝、栀子、石膏、滑石、连翘、黄芩清泻于里,佐以赤芍、当归、川芎活血,白术燥湿。临床用药,可师其意,不必泥于其方。有些慢性荨麻疹也可用防风通圣丸成药,一日三次,每次6g,研碎冲服。

7 用于遗尿

用麻黄杏仁石膏甘草汤治疗遗尿,最先见于四川成都中医药大学彭宪章先生1978年的报导。他观察6例长期遗尿的患者,都有咳喘咯痰的症状,用麻杏石甘汤后,咳喘平,遗尿亦愈,从而推论其药效机理是肺气壅滞,治节无权。我学习彭先生的经验,对肺有痰热者之遗尿,用之确然有效;而无肺热征象者,用麻黄30g、甘草30g、蜂房6g,共研细末,和匀,一日三次,每次4g,亦效。

8 温振心阳

麻黄有振奋心阳的作用。李东垣《兰室秘藏》治“客寒犯胃,心胃大痛不可忍”,有麻黄豆蔻丸,以麻黄配伍行气药厚朴、荜澄茄、木香、青陈皮、草豆蔻;活血药红花、苏木、当归等,且麻黄、豆蔻二味在方中用量独大,以之为君,以之名方。不过东垣说的心胃痛,究竟是心痛还是胃痛?古人于此每每含混不清,从东垣“独重脾胃”的学术思想看,恐怕是指胃痛,而从其用药之温阳行气、化瘀合方,用于心痛之属寒凝气滞血瘀,也颇适宜。尤其是方中的麻黄,一般是并不用于胃痛的。姜春华老师说古籍中,《外台秘要》引范汪方,有“通命丸”,即以麻黄为君药,治疗“心胸满闷”,而且邹润安《本经疏证》也说过麻黄“通心阳,散烦闷”。而证之今日临床,麻黄与附子、细辛、干姜、肉桂、丹参、红人参等配伍,对于病态窦房结综合症之属,心阳虚者,确有较好的作用,能迅速地增加心率,改善心脏功能。曾治研究生梅智胜之亲戚王某,女,54岁,患“病窦”有年,心率每分钟仅38次,面色苍白,心慌,头晕,乏力,短气,四肢欠温。属阳气虚衰,拟温通心阳,药予麻黄、制附子、细辛、炙甘草、桂枝、红人参、当归、黄芪,6剂药后,心率即至62次/分,头晕、乏力、肢凉等症状减轻,汤方更加玉竹、白芍、枸杞子、枣仁、桂元肉、远志、龙骨、牡蛎,兼养心阴。调理二月余,病情稳定,可去户外散步或短距离内买东西。当然,麻黄用于心阳虚心气虚,其作用不过是振奋阳气,治心阳虚之本,必须与大剂参、附、桂、姜同用,始克有济,这是应予强调的。

9 破癥坚积聚

麻黄“破癥坚积聚”的记载,出自《神农本草经》。徐灵胎说这是因为麻黄“能深入积痰凝血中,凡药力不到之处,此能无微不到”也。古人论药,多系推理,可贵者在证之于临床实践。《本经》的记载,徐灵胎的诠释,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清代王洪绪《外科证治全生集》的名方阳和汤,用麻黄与熟地、鹿角胶、肉桂、白芥子、干姜炭、甘草相配伍,治疗阴疽、痰核、流注结块,患处漫肿无头,皮色不变,舌淡苔白,脉沉细者。

王氏说阴疽是气血两虚,毒痰凝结而致,治之之法,用大剂熟地、鹿胶峻补气血,但非麻黄不能开其腠理,非肉桂、炮姜不能解其寒凝。此三味虽酷暑不可缺也,只有腠理一开,寒凝一解,气血乃行,毒亦随之而消。马培之也说“此方治阴证,无出其右,用之得当,应手而愈。”

多年以来,我用阳和汤治疗中老年乳腺增生屡屡得效。如患者何某,男,50岁,绵阳市委党校干部。1982年5月发现左侧乳头内陷,乳头下有一核桃大小的肿块,能推动,无疼痛感。当地医院拟诊为乳腺癌,即赴成都四川医学院进一步检查,门诊、病理科均认为是乳腺癌,遂入院手术。术中活检,结果为良性,乃改诊断为“男性乳腺增生病”,认为可能与患者过去患前列腺炎,长时间服用雌激素有关。返绵阳后,8月中旬,不意右侧乳头下又发现一核桃大小的肿块,西医建议服中药治疗,在当地用疏肝理气,活血化瘀,软坚散结中药二十余剂无效,乃来信求助于我。我寄去的处方用药,也和上述治疗差不多,又二十来付,了无寸效。再来信相商,反复筹思,患者年届五旬,久用疏肝无效,应考虑冲任亏虚。遂用阳和汤加丹参、淫羊藿、法半夏、青陈皮、当归,鹿胶改用老鹿角,取其活血攻坚。服至15剂,肿块开始缩小,坚持服26剂,即完全消散。患者今年已70岁,每年都有电话给我,至今未见复发。

最近在三芝堂治疗王某,女,63岁,北京某中学教师,于今年2月底洗澡时发现大腿内外有8个、上肢3个圆形疙瘩,大约1.2×1.2cm,有2个局部紫瘀,其他皮色不变。乃去协和医院作活体切片检查,诊断为非何杰金氏恶性淋巴瘤(切片号302119×4,302119×6),诊其脉弦滑,眼眶周围黯黑,拟诊为“痰核”,用温阳活血化痰通络法。用阳和汤(麻黄每剂用3g)加姜半夏、炮南星、山甲珠、僵蚕、橘络、紫背天葵、丹参、桃仁、红花等,5月13日开始,服药12剂,已有一个结节消失,因在非典期间,未来复诊,自取原方,服至38剂,结节由10个减至2个,其间新起一个,起而又退。至本文成文之前数日,来复诊,仅下肢余一个矣。

现代外科名家北京赵炳南先生亦赏用阳和汤,其经验方外用“消化膏”有温阳散寒,活血消肿之功,方即用炮姜、红花、白芥子、南星、生半夏、黑附子、肉桂、大戟等与麻黄配伍;治疗腋窝淋巴结核、胸壁结核、胸前疽、腋疽等疾病的回阳软坚汤,即阳和汤的加减方(去鹿角胶、甘草,加白僵蚕、橘红、三棱、莪术、全丝瓜)。从古今经验结合《本经》的记载,似不能用一般的散寒、开腠理、开泄卫气之类说法来解释麻黄在方中的作用,而是要肯定麻黄的“破癥坚积聚”作用,徐灵胎之说还嫌说服力不足。如何能有这样的作用?我看不难作释,那就是以其迅捷之性,温通阳气,气通瘀散,则其病可去。

以上,我分别从几个不同的方面谈了个人对麻黄的认识。为什么要谈这些,主要是我不满于当今大学中药学教材麻黄发汗、平喘、利尿三大功用之说,我觉得教材这样的编写方法,在某个意义上说,不是写中医教材,而是印证麻黄含麻黄油,麻黄碱,伪麻黄碱等化学成分的作用。照此下去,在堂而皇之的“科学”的大旗下(谁敢跟“科学”较劲儿呢),不仅要丢掉前人许多宝贵的经验,而且危及中医药的前途,希望引起同道的重视。而我所谈,并不全面,也很肤浅,企盼同道指正。

此外,我还想再谈谈与麻黄有关的一些问题。麻黄辛、苦、温,但非大热。李时珍引僧继洪言,说有麻黄之地,冬不积雪,恐怕不是事实,或者是把偶然看成了必然。我去年在山西曾问过当地药农,药农大笑,说哪有那回事。或许就是由于以讹传讹的缘故,才使人们畏麻黄如虎吧?

其实单味麻黄,用一般剂量(成人6~9g)入汤剂,在体质壮实者,并没有很强的发汗作用。蒲辅周先生深知麻黄的利与弊,从前他在四川农村县镇行医时,遇时行感冒,发热无汗者,常用走马通圣散,即麻黄研粉,二份,甘草研粉,一份,合匀,每服3~5g,得汗则停服,可收汗出热解之效。“走马”,言其效之迅捷也。查《景岳全书》亦载此方,唯多雄黄一味耳。但走马通圣散并非峻汗之方,蒲老曾向我指出:就是麻黄汤。因为麻黄与桂枝相配,发汗之力大大增强,但亦非一般书上说的“峻汗”之方,唯大青龙汤才是峻汗之方,虽然也是麻桂同用,但桂枝量二两未动,麻黄用量却由原方的三两倍量为六两了。记得余无言先生《余氏父子经验方》说:服桂枝汤不可汗出如水流漓,麻黄汤用后必须大汗淋漓始解,但麻黄汤发汗之力并不如何强大。

当然,我国幅员广大,南北东西,温差甚大。在东北、西北、西南,如遇伤寒表实证,用麻黄2~3g,等于不用,而在江南、岭南,确实往往2~3g即可得汗。不唯此也,不同的人用麻黄后反应也不同。秉赋强,体质壮,药与证又相当者,用之固佳,而体弱之人,即使当用者也要斟酌。我看以前丁甘仁医案,麻黄2~3g,桂枝2~3g,石膏9g,也叫“仿大青龙法表里两解”,不禁窃笑。后来读《程门雪医案》,才知素禀孱弱者,不要说麻黄,就是用桑叶也会造成汗出不止,说明在不同的医疗对象面前用药,还是应当持小心谨慎的态度。

此外,麻黄毕竟有泻无补,毕竟温燥发散,所以一般说应中病即止,不宜长服久服。外感时病用麻黄,得汗即须停用;哮喘、痹证等内伤病用麻黄,须较长时期使用者,一般不宜大量,而宜得效后减量,同时还须注意调整配伍。刘渡舟老师曾治一人哮喘,用小青龙汤甚效,患者亦以此方为依赖,连续用十余剂,不意竟鼻衄如注,不得不送医院急救。刘老因此认为用小青龙汤喘减者,可用苓桂剂调理为妥。张锡纯《衷中参西录》亦提出过:北地严寒干燥,各令却最多伏热伏燥,故用小青龙汤,不管有没有里热烦燥,都可以加石膏;用小青龙汤得效后,病未全愈,或愈而复者,又可用从龙汤(龙骨、牡蛎、白芍、清半夏、苏子、牛蒡子)。同样道理,在外感病用麻黄汤时,张锡纯主张,凡阴分不足,内有蕴热者,宜加知母,是为麻黄加知母汤;气虚者则可酌加益气药。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之谈,足资临证用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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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5 09:31:49 | 显示全部楼层

何绍奇巧用麻黄

已故名医何绍奇,既是教育家,又是中医大家,他临床对麻黄的应用有较深的认识与研究。

已故名医何绍奇,既是教育家,又是中医大家,他临床对麻黄的应用有较深的认识与研究。他在广泛继承古代名医陶弘景、孙纯一、何廉臣、张潞、王洪绪、徐灵胎,以及近代名医张锡纯、何时希、姜春华、恽铁樵、赵锡武、范文虎、蒲辅周、彭宪章等人运用麻黄的特点的基础上,又深入民间地头了解麻黄的生长习性和民间应用麻黄的偏方、验方。在何绍奇手里麻黄既是“将才”,又是“小卒”,既是“主角”,又是“配角”。

麻黄为麻黄科多年生草本状小灌木草麻黄或木贼麻黄和麻黄的草质茎,味辛、微苦、温、归肺、膀胱经,有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之功。《本草通玄》称之为“发表第一要药”。《本草正》称之为“伤寒阴疟家第一要药”。《本草经疏》称之为“伤寒解肌第一”。高等中医院校《中药学》几易其版,麻黄稳坐第一把交椅。《方剂学》麻黄汤独占鳌头,虽没有桂枝汤“群方之首,众方之冠”的美誉,但五个第一足以证明其在临床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验案

中学女老师,63岁。患者洗澡时发现大腿内外有8个、上肢3个圆形疙瘩,约1.2×1厘米,有2个局部紫瘀,其他皮色不变。在医院活体切片检查,诊断为非何杰金氏恶性淋巴瘤。其脉弦滑,眼眶周围黯黑,拟诊为“痰核”,以温阳活血,化痰通络为法,取阳和汤。

处方:麻黄(每剂用3克)、姜半夏、炮南星、山甲珠、僵蚕、橘络、紫背天葵、丹参、桃仁、红花等。

患者共服30剂,结节由10个减至2个,继服而愈。麻黄画龙点睛,非此不为。何绍奇运用徐灵胎的经验,认为麻黄能深入积痰凝血,并引他药共达。

何某,男,50岁。1982年发现左侧乳头内陷,乳下有一核桃大的肿块,能推动,无疼痛感,医院病理切片诊断为乳腺癌,遂入院手术,术中活检,结果为良性,改诊断为“男性乳腺增生症”。后右侧乳头下又发现一核桃大小的肿块,建议手术治疗。患者不愿手术,用阳和汤加丹参、淫羊藿、法半夏、青皮、陈皮、当归、鹿角霜。

患者服至15剂,肿块开始缩小。服药26剂,肿块完全消失。本病的治疗一般采用舒肝理气、活血化瘀、软坚散结,而何绍奇以阳和汤加减每每获效,值得推广与借鉴。

麻黄研末应用

何绍奇将麻黄配伍并研散是其用药特色之一。

麻黄和甘草打粉,以2:1比例和匀,每服3~5克,治疗时行感冒。

麻黄30克、甘草30克、蜂房6克,共研细末,和匀,每次4克,1日3次用于遗尿。

麻黄30克、五味子30克、甘草30克研粉,和匀,分成30包,治气管炎,1日3次,每次1包。曾有一哮喘患者,久治不愈,误将三药研粉煮糊,一次服下,麻黄量高达30克,竟喘息顿平,虽属意外,确歪打正着。

何绍奇一再强调,麻黄用量必须从小剂量开始,不可贸然投以大量,更不能猛狼从事。他还指出使用经方中的麻黄可师其意,不可枸于方,随证调整,灵活便用。他将麻黄作为自己治疗风、寒、湿、热的要药之一,并将其巧妙地融入温病治疗中,提高了治疗效果。以上仅是何绍奇临床应用麻黄的一个缩影,从侧面反映了他对麻黄的了解与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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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15 09:35:17 | 显示全部楼层

名医何绍奇运用麻黄的秘诀

名医何绍奇运用麻黄的秘诀

导读

麻黄可能是众多中医人所学的第一味中药,教科书上所写的功用是发汗、平喘、利水。而被誉为“中医活字典”的名中医何绍奇先生不满于教材中的三大功效,认为这样“不仅要丢掉前人许多宝贵的经验,而且危及中医药的前途,希望引起同道的重视”。

麻黄为麻黄科植物草麻黄、木贼麻黄或中麻黄的草质茎。性味:辛苦,温。归经:肺经、膀胱经。功用:发汗、平喘、利水。

外感第一药

陶弘景说麻黄是“伤寒解肌第一药” 后世本草著作,亦称麻黄是“发表第一药”,“治感第一要药”。名之为“第一药”者,则其他药不可替代之谓也。

犹记20世纪80年代一个冬天,我在山东沂水探亲,有几天气温在零下十多度,农村居住条件又差,室内室外一样冷,来找我看感冒的乡亲很多,患者恒多畏寒,发热无汗,头痛,身痛,舌淡,苔薄白,脉浮紧数,投以麻黄汤,多能应手而效。但有李姓老人,七十多岁,亦感冒风寒,因有高血压病史,所以用不用麻黄,颇费踌躇。后来决定要审慎一点,用麻黄汤,去麻黄,权以荆芥、防风、羌活、苏叶四味代之。喝了二次,不得汗,仍发热,恶寒,头痛如裂,干呕。次日凌晨,病情仍无变化,乃书麻黄汤一服:麻黄10g,桂枝12g,杏仁10g,甘草4g,加生姜5片。服后温覆避风,片时即得畅汗,霍然而起。

1975年农忙季节,我所在的医疗队曾广信医生4岁的女儿高烧,用西药解热药、中药银翘散,打针、输液,高热不退或退而复炽,已经3天,想送县城,又逢连日倾盆大雨,焦急万分之际,乃转求当地夏耀光老中医,夏老说无汗而热,乃伤寒表实证,即投以麻黄汤,一服即汗出热退。其时我因事返城,回到医疗队后,毕业于江西医学院的曾医生向我道及此事,感慨地说:“没想到中医治急症疗效也这么好!”如今,这位小姑娘已经是绵阳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了。

这件事正好与近代名医恽铁樵的一段往事相映成趣:恽的第二、三两个儿子都因伤寒热病而死,当时他还在上海商务印书馆作编辑,痛定思痛,乃苦攻《伤寒论》者有年。这时,他的四儿子又病伤寒,发热无汗而喘,遍请诸医家,疏方不过栀子、豆豉、豆卷、桑叶、菊花、薄荷、连翘、杏仁、象贝之类,服药后,热不退,喘益甚。恽先生着急了。“终夜不寝,绕室踌躇”,一直到天亮,才拿定主意:“此非《伤寒论》‘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之病而何?”乃援笔书:麻黄七分,桂枝七分,杏仁三钱,炙草五分。持方与夫人云:“吾二儿、三儿皆死于是,今四儿病,医家又谢不敏,与其坐而待毙,曷若含药而亡。”夫人默然。乃配药煎服,药后,喘较平,肌肤有润意,乃更进之,竟得汗出喘平而愈。以上为何公度文,姜佐景节录于《经方实验录》中者。

麻黄用于风寒表证,并不受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少阳之说的约束,曹颖甫先生曾治一人,患感证无力延医,延至一月之久。曹氏诊之,麻黄汤证仍在,乃用麻黄汤一剂而愈。我在廿多年前(编者按:二十多年前)读研究生时,病房有一人始为麻黄汤证,因循而未用,二十多天发热不退。乃请赵锡武先生会诊。赵老见其发热恶寒,一日二三度发,无汗,不呕,清便自可,面红,身痒,投以桂麻各半汤,亦一剂而愈。

前不久见到一位老前辈对他的学生的谈话,说“麻黄不可以用于外感热病,屡用屡败。”反复思之,竟同梦呓,不知其依据何在。

外感风寒当用麻黄,温病初起可不可以用麻黄呢?这在清代温热学家是视为禁例的。但风温初起,往往挟风寒,证见发热而渴,恶风寒,无汗,头痛身痛,虽初起就可能有里热,但同时有风寒束表的表证。吴鞠通也承认有这种情况,他的解释是“春初余寒未消”,但他惑于喻嘉言“微发于不发”之议,而捏造了一段仲景原文,用桂枝汤,颇遭物议,今日视之,也确实欠妥。而银翘散方,虽然用了荆芥,但对风寒外束之表证,就嫌发散之力不足,王孟英主张用葱豉汤,何廉臣、孙纯一就认为不妨加麻黄数分,使病在表者仍从表而解。至于春温、冬温,初起既见表卫为风寒所束而又见里热,俗称“寒包火”者,麻杏石甘汤就更是的当之方了。因此,说麻黄是“外感第一药”应该是没有疑义的。

咳喘圣药

图片风寒咳嗽,但治风寒,病去则咳嗽可愈,并非棘手之证。而临床却很常见咳嗽迁延,时久不愈,其中固然有很多原因,据我粗浅的体会,多是医生一见是“急性支气管炎”,便套用西医“消炎”的概念,见“炎”用凉,见咳止咳,其实川贝、枇杷叶、桑白皮都是凉药,不利于风寒咳嗽的,更不消说清热解毒泻火药了,不当用凉药而屡用之,则往往冰伏其邪,而致咳嗽不止。轻者用止嗽散可效,重则只非搬动麻黄不可。

这样的咳嗽,怎样辨证?我的经验,五个字:“无热便是寒”。无热,指舌不红,口不渴(即口干也喜热饮),脉不数,痰清稀。这样便可以用麻黄剂温而散之,常用方为三拗汤,麻黄一般用3~5g,杏仁10g,甘草3g,三拗汤原方麻黄不去根节,杏仁不去皮尖,甘草不炙,可以不拘。方虽三味,麻黄宣肺散寒,杏仁降气肃肺,甘草既缓麻黄之发散,又缓咳嗽。痰多清稀加法半夏、橘红、茯苓,即合了燥湿化痰的二陈汤。此证亦可用苏陈九宝汤(麻黄、桂枝、杏仁、甘草、苏叶、桑白皮、生姜、薄荷、大腹皮、陈皮),此方虽有麻黄汤的四味药,但麻桂用量都仅用3g而已,宣肺散寒,取轻可去实之义,如无意外,一般一至二服药即可获效。

若内有伏饮,而年高体弱阳气素虚,不任发越者,浙江宁波范文虎拟定一方,即变通小青龙汤(小青龙汤照用,除半夏用10g外,麻黄、桂枝、干姜、细辛、白芍、甘草、五味子都仅用3g),我多年使用,效佳而无弊。曾治董某,咳嗽三月不止,咯痰清稀,背寒,舌淡苔白滑,脉沉弦。用此方三剂,即因事入狱,一年后获释,来向我致谢,说多亏了那三服药,不然要咳死在牢中了。

用小青龙汤不必拘定在外受寒邪,即无恶寒发热表证者,只要是痰饮内伏,咯痰清稀,背部冷感,舌淡,脉弦即可使用。盖此际用麻桂,目的不在发表而在温肺散寒。阳虚可加附子;小便不利加茯苓、车前仁;气虚可加党参、黄芪;喘促加杏仁、苏子、葶苈子、心烦口干有郁热加石膏、芦根,稍凉服。

病久肺气虚寒者,证见咳而气喘,畏寒自汗,脉弱无力,乏力,食少,便溏,在原则上麻黄便不可轻投,否则更虚其虚。温肺汤(人参或党参、茯苓、白术、半夏、橘红、甘草、肉桂、炮干姜、黄芪、桔梗)可以酌用,方用六君子汤加味。吴楚说:“近来医家凡遇此证,必用麦冬、贝母,以重寒其肺,桑皮、白前、苏子以重泻其气,甚至黄芩、花粉雪上加霜,而病无瘳时矣。”然久病咳嗽也有用麻黄者。患者肺气虚寒,而又感受风寒之邪而咳喘加重,即可以用麻黄。50、60年代何时希先生在西苑工作时,对慢性咳喘曾拟过一张方子叫清金膏,即是取小青龙汤、百合固金汤、金匮肾气丸合方。或谓这样的处方,不是嫌太杂乱了么?不知病情复杂,用药也不得不复杂,虚不得不补,实也不得不泻,那么又何妨补泻同用甚至补泻寒热同用呢?我过去在农村工作时,也曾经这样用药,姜春华老师见了居然大加赞赏,他在给我的信中说:人体脏腑有此脏寒而彼脏热者,有此脏虚而彼脏实者,何妨此脏温之,他脏寒之,此脏补之,他脏泻之,寒热补泻同用,各不相妨。慢性支气管炎常用这样的方法,以其病情远不止一端也。同时也不能株守发作时治标,平时治本的框框,两步可以并作一步,标本兼治,不过在具体病人身上,有不同的侧重而已。

关于麻黄用于咳喘的剂量,需因时、因地、因人、因证而异,我在汤剂中一般用6~9g,儿童酌减。但就是这样的剂量,也常常被药师把处方打回来,或者要医生签字。这种情况,在成都、上海尤甚,以至乡前辈蒲辅周先生在成都行医时,不得把麻黄研成粉,赠给病人,说是老家带来的“药引子”。

犹记60年代中期,农村患慢性支气管炎的病人很多,又无力就医,我采用当时杂志上报道的“麻味甘”散,即麻黄、五味子、甘草各30g,研末,分30包,一日三次吞服,价既廉,效果也不错,用了上百例。调回城里工作后,县医院有位西医叶医生正当盛年,为哮喘所苦,百药不效,连民间单方尿泡鸡蛋都吃过几十个了,也不效。我据她的病情,开了小剂量的小青龙汤,另用麻味甘散。药取回去后,她的母亲误将小青龙打粉,麻味甘散煮成汤药。我闻讯后即赶忙去看望,因为麻黄用量是30g!而叶医生喘息顿平,唯有些心跳,不想睡觉,有些出汗而已。此所谓“歪打正着”,可见在病情需要之时,麻黄也可以用较大剂量的,唯须注意观察,老人、小儿、虚弱人尤应慎重,不可贸然便投以大剂量。

宣通肺气

图片风寒外束,肺失宣散,痰热内蕴,积而化火,俗称“寒包火”,以此而发热,咳嗽,失音,哮喘,喉痛者,在冬春季颇为多见,麻杏石甘汤是有效之方。

麻黄汤、麻杏石甘汤虽都用麻黄,但取义不同,配伍不同,作用也不同。前者是用以散寒解表,后者用以宣肺平喘。麻黄辛温,得桂枝之辛甘温增强了发汗的作用,得石膏则只有宣肺的作用了,所以即使有汗出也要用它。麻黄之辛温与石膏之甘寒相合,则温性大减,当然石膏得麻黄,甘寒之性味也要打点折扣,正因为如此,前人从其总合之效力说,麻杏石甘汤乃是一首辛凉方。

我的体会,用此方的要点是掌握好麻黄、石膏的比例,就一般情况而论,石膏应是麻黄的5~10倍。

治廖某失音,证属客寒包火,金实不鸣,我用麻黄4g,杏仁10g,石膏30g,生甘草3g,加花粉、玄参润燥,蝉衣、僵蚕、牛蒡子、射干振闭,一剂而愈。寒包火证,外则恶寒,内则口干,渴思凉饮,舌红,脉滑数。如无口干舌燥,舌红,脉数,则不唯花粉、玄参不可早投,即石膏也可去之,三拗汤加射干、蝉衣即可。

我用麻杏石甘汤治疗单纯性鼻炎、鼻窦炎,患者经常鼻塞,声重,喷嚏,流脓性鼻涕,前额痛,头昏,鼻腔黏膜鲜红、暗红者,常在方中加黄芩、银花、茜草、连翘、鱼腥草、桔梗、辛夷、白芷、苍耳子等,有较好疗效,比单用辛夷散、苍耳散效果好。因为苍耳散、辛夷散虽然都有开鼻窍、散风寒的作用,但药性偏温,所以对肺热之证以麻黄、石膏相配,再加入黄芩、鱼腥草,清肺泻热作用更好,一般10~20剂可愈。至于麻杏石甘汤治疗小儿肺炎、麻疹并发肺炎、百日咳,用之对证,疗效奇佳,皆取其宣肺清热之长,这里就不赘述了。

消肾炎水肿

图片我对急性肾小球肾炎初起,以水肿为主要表现者,恒用麻黄。但分寒热二证:发热,咽痛,舌红或身有疮疖,脉滑数者,用越婢汤(麻黄、石膏、甘草、大枣、生姜),去甘草、姜、枣,加白花蛇舌草、野菊花、蝉退、白茅根、益母草、连翘、银花。畏寒,舌淡,脉弦迟者,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白术、防风、丹参、益母草、茯苓皮、生姜皮、大腹皮,消肿甚捷,蛋白尿,红、白细胞转阴也很快。

我有一位老友,是位西医,因工作紧张、劳累、受寒,而病恶寒发热,适我回乡探亲,便为之诊治,热退。又发现眼皮肿,原有的双眼皮不见了,查尿,始知为急性肾小球肾炎。我即用越婢去姜、枣、甘草,加白花蛇舌草、蝉退、野菊花等,二剂其肿即消,尿检亦速恢复正常,连化验师都感到哪有这么快就消失之理。时下世俗差不多都认为中医治病慢,急性病要靠西医,我说要看什么病了,像这样的病,中医药刚好是独擅胜场。最近治一30岁女性,眼睑水肿,恶风,小便不利,外院诊断为急性肾炎,察其舌淡,苔白腻,脉浮,遂拟温肾行水之法,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合五苓散7剂,服至第四剂其肿即消。

由疮毒引起的急性肾炎水肿,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合五皮饮、仙方活命饮或五味消毒饮加减,收效也很迅捷。如邸某,男,40余,青龙桥派出所。1980年春因疮疖化脓感染而出现水肿,经某医院用青霉素注射二周未效,我用麻黄、连翘、野菊花、丹皮、银花、蒲公英、白茅根、桑白皮、益母草、当归、赤芍,二剂即消肿。

麻黄既能开鬼门以发汗,又能洁净府以利小便,故向来为实证水肿初起之要药,我也历用不爽。由于用药时间不是很长,且有是证用是药,因此对急性肾炎有高血压者,麻黄也不必避忌。

痹证要药

图片麻黄为痹证要药,仲景乌头汤、桂枝芍药知母汤、麻黄加术汤等治痹名方都用麻黄。我治风寒湿痹,多以麻黄附子细辛汤为主方,张璐说麻黄得附子则“发中有补”,诚是。即湿热痹、久痹、顽痹,也有用麻黄之时,取其开达腠理,温阳散寒,通畅经络。

《内经》说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成痹。风寒湿相合,性质偏寒,盖风为寒风,寒、湿皆为阴邪也。

曾治中央党校司机张某风寒湿痹(类风湿性关节炎),仿成都戴云波先生法,川乌、附子、麻黄、细辛、桂枝、干姜、甘草合为一方,服百余剂而终获痊愈。又治张某,女,中学教师,下半身恶寒甚,虽盛夏也见不得一点风,屡用附子、姜、桂辈得小效,然腿寒终不除。于是改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而散之,仅三剂,即有豁然通畅之感。去麻黄,再用温阳益肾之剂数十剂而愈,其温散通阳之功,于兹可见。

祛风止痒

图片麻黄常用于荨麻疹等皮肤过敏性疾患。传统认识是风邪客于皮肤腠理之间,不得出汗,因而郁遏不出。小发其汗,则邪去痒止。我治荨麻疹常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加蝉衣、赤芍、丹皮、防风、荆芥,对服抗过敏西药无效者,投以本方,往往一剂即愈。但兼里热实证者须合清热通腑药,刘河间防风通圣散即用麻黄配防风、荆芥、薄荷祛风于表,大黄、芒硝、栀子、石膏、滑石、连翘、黄芩清泻于里,佐以赤芍、当归、川芎活血,白术燥湿。临床用药,可师其意,不必泥于其方。有些慢性荨麻疹也可用防风通圣丸成药,一日三次,每次6g,研碎冲服。

遗尿图片

用麻黄杏仁石膏甘草汤治疗遗尿,最先见于四川成都中医药大学彭宪章先生1978年的报导。他观察6例长期遗尿的患者,都有咳喘咯痰的症状,用麻杏石甘汤后,咳喘平,遗尿亦愈,从而推论其药效机理是肺气壅滞,治节无权。我学习彭先生的经验,对肺有痰热者之遗尿,用之确然有效;而无肺热征象者,用麻黄30g、甘草30g、蜂房6g,共研细末,和匀,一日三次,每次4g,亦效。

温振心阳

图片麻黄有振奋心阳的作用。李东垣《兰室秘藏》治“客寒犯胃,心胃大痛不可忍”,有麻黄豆蔻丸,以麻黄配伍行气药厚朴、荜澄茄、木香、青陈皮、草豆蔻、红花、苏木、当归等,且麻黄、豆蔻二味在方中用量独大,以之为君,以之名方。不过东垣说的心胃痛,究竟是心痛还是胃痛?古人于此每每含混不清,从东垣“独重脾胃”的学术思想看,恐怕是指胃痛,而从其用药之温阳行气、化瘀合方,用于心痛之属寒凝气滞血瘀,也颇适宜。尤其是方中的麻黄,一般是并不用于胃痛的。姜春华老师说古籍中,《外台秘要》引范汪方,有“通命丸”,即以麻黄为君药,治疗“心胸满闷”,而且邹润安《本经疏证》也说过麻黄“通心阳,散烦闷”。而证之今日临床,麻黄与附子、细辛、干姜、肉桂、丹参、红人参等配伍,对于病态窦房结综合症之属,心阳虚者,确有较好的作用,能迅速地增加心率,改善心脏功能。

曾治研究生梅智胜之亲戚王某,女,54岁,患“病窦”有年,心率每分钟仅38次,面色苍白,心慌,头晕,乏力,短气,四肢欠温。属阳气虚衰,拟温通心阳,药予麻黄、制附子、细辛、炙甘草、桂枝、红人参、当归、黄芪,6剂药后,心率即至62次/分,头晕、乏力、肢凉等症状减轻,汤方更加玉竹、白芍、枸杞子、枣仁、桂元肉、远志、龙骨、牡蛎,兼养心阴。调理二月余,病情稳定,可去户外散步或短距离内买东西。当然,麻黄用于心阳虚心气虚,其作用不过是振奋阳气,治心阳虚之本,必须与大剂参、附、桂、姜同用,始克有济,这是应予强调的。

破癥坚积聚

麻黄“破癥坚积聚”的记载,出自《神农本草经》。徐灵胎说这是因为麻黄“能深入积痰凝血中,凡药力不到之处,此能无微不到”也。古人论药,多系推理,可贵者在证之于临床实践。《本经》的记载,徐灵胎的诠释,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清代王洪绪《外科证治全生集》的名方阳和汤,用麻黄与熟地、鹿角胶、肉桂、白芥子、干姜炭、甘草相配伍,治疗阴疽、痰核、流注结块,患处漫肿无头,皮色不变,舌淡苔白,脉沉细者。

王氏说阴疽是气血两虚,毒痰凝结而致,治之法,用大剂熟地、鹿胶峻补气血,但非麻黄不能开其腠理,非肉桂、炮姜不能解其寒凝。此三味虽酷暑不可缺也,只有腠理一开,寒凝一解,气血乃行,毒亦随之而消。马培之也说“此方治阴证,无出其右,用之得当,应手而愈。”

多年以来,我用阳和汤治疗中老年乳腺增生屡屡得效。如患者何某,男,50岁,绵阳市委党校干部。1982年5月发现左侧乳头内陷,乳头下有一核桃大小的肿块,能推动,无疼痛感。当地医院拟诊为乳腺癌,即赴成都四川医学院进一步检查,门诊、病理科均认为是乳腺癌,遂入院手术。术中活检,结果为良性,乃改诊断为“男性乳腺增生病”,认为可能与患者过去患前列腺炎,长时间服用雌激素有关。返绵阳后,8月中旬,不意右侧乳头下又发现一核桃大小的肿块,西医建议服中药治疗,在当地用疏肝理气,活血化瘀,软坚散结中药二十余剂无效,乃来信求助于我。我寄去的处方用药,也和上述治疗差不多,又二十来付,了无寸效。再来信相商,反复筹思,患者年届五旬,久用疏肝无效,应考虑冲任亏虚。遂用阳和汤加丹参、淫羊藿、法半夏、青陈皮、当归,鹿胶改用老鹿角,取其活血攻坚。服至15剂,肿块开始缩小,坚持服26剂,即完全消散。患者今年已70岁,每年都有电话给我,至今未见复发。

最近在三芝堂治疗王某,女,63岁,北京某中学教师,于今年2月底洗澡时发现大腿内外有8个、上肢3个圆形疙瘩,大约1.2×1.2cm,有2个局部紫瘀,其他皮色不变。乃去协和医院作活体切片检查,诊断为非何杰金氏恶性淋巴瘤(切片号302119×4,302119×6),诊其脉弦滑,眼眶周围黯黑,拟诊为“痰核”,用温阳活血化痰通络法。用阳和汤(麻黄每剂用3g)加姜半夏、炮南星、山甲珠、僵蚕、橘络、紫背天葵、丹参、桃仁、红花等,5月13日开始,服药12剂,已有一个结节消失,因在非典期间,未来复诊,自取原方,服至38剂,结节由10个减至2个,其间新起一个,起而又退。至本文成文之前数日,来复诊,仅下肢余一个矣。

现代外科名家北京赵炳南先生亦常用阳和汤,其经验方外用“消化膏”有温阳散寒,活血消肿之功,方即用炮姜、红花、白芥子、南星、生半夏、黑附子、肉桂、大戟等与麻黄配伍;治疗腋窝淋巴结核、胸壁结核、胸前疽、腋疽等疾病的回阳软坚汤,即阳和汤的加减方(去鹿角胶、甘草,加白僵蚕、橘红、三棱、莪术、全丝瓜)。从古今经验结合《本经》的记载,似不能用一般的散寒、开腠理、开泄卫气之类说法来解释麻黄在方中的作用,而是要肯定麻黄的“破癥坚积聚”作用,徐灵胎之说还嫌说服力不足。如何能有这样的作用?我看不难作释,那就是以其迅捷之性,温通阳气,气通瘀散,则其病可去。

以上,我分别从几个不同的方面谈了个人对麻黄的认识。为什么要谈这些,主要是我不满于当今大学中药学教材麻黄发汗、平喘、利尿三大功用之说,我觉得教材这样的编写方法,在某个意义上说,不是写中医教材,而是印证麻黄含麻黄油,麻黄碱,伪麻黄碱等化学成分的作用。照此下去,在堂而皇之的“科学”的大旗下(谁敢跟“科学”较劲儿呢),不仅要丢掉前人许多宝贵的经验,而且危及中医药的前途,希望引起同道的重视。而我所谈,并不全面,也很肤浅,企盼同道指正。

此外,我还想再谈谈与麻黄有关的一些问题。麻黄辛、苦、温,但非大热。李时珍引僧继洪言,说有麻黄之地,冬不积雪,恐怕不是事实,或者是把偶然看成了必然。我去年在山西曾问过当地药农,药农大笑,说哪有那回事。或许就是由于以讹传讹的缘故,才使人们畏麻黄如虎吧?

其实单味麻黄,用一般剂量(成人6~9g)入汤剂,在体质壮实者,并没有很强的发汗作用。蒲辅周先生深知麻黄的利与弊,从前他在四川农村县镇行医时,遇时行感冒,发热无汗者,常用走马通圣散,即麻黄研粉,二份,甘草研粉,一份,合匀,每服3~5g,得汗则停服,可收汗出热解之效。“走马”,言其效之迅捷也。查《景岳全书》亦载此方,唯多雄黄一味耳。但走马通圣散并非峻汗之方,蒲老曾向我指出:就是麻黄汤。因为麻黄与桂枝相配,发汗之力大大增强,但亦非一般书上说的“峻汗”之方,唯大青龙汤才是峻汗之方,虽然也是麻桂同用,但桂枝量二两未动,麻黄用量却由原方的三两倍量为六两了。记得余无言先生《余氏父子经验方》说:服桂枝汤不可汗出如水流漓,麻黄汤用后必须大汗淋漓始解,但麻黄汤发汗之力并不如何强大。

当然,我国幅员广大,南北东西,温差甚大。在东北、西北、西南,如遇伤寒表实证,用麻黄2~3g,等于不用,而在江南、岭南,确实往往2~3g即可得汗。不唯此也,不同的人用麻黄后反应也不同。秉赋强,体质壮,药与证又相当者,用之固佳,而体弱之人,即使当用者也要斟酌。我看以前丁甘仁医案,麻黄2~3g,桂枝2~3g,石膏9g,也叫“仿大青龙法表里两解”,不禁窃笑。后来读《程门雪医案》,才知素禀孱弱者,不要说麻黄,就是用桑叶也会造成汗出不止,说明在不同的医疗对象面前用药,还是应当持小心谨慎的态度。

此外,麻黄毕竟有泻无补,毕竟温燥发散,所以一般说应中病即止,不宜长服久服。外感时病用麻黄,得汗即须停用;哮喘、痹证等内伤病用麻黄,须较长时期使用者,一般不宜大量,而宜得效后减量,同时还须注意调整配伍。刘渡舟老师曾治一人哮喘,用小青龙汤甚效,患者亦以此方为依赖,连续用十余剂,不意竟鼻衄如注,不得不送医院急救。刘老因此认为用小青龙汤喘减者,可用苓桂剂调理为妥。张锡纯《衷中参西录》亦提出过:北地严寒干燥,各令却最多伏热伏燥,故用小青龙汤,不管有没有里热烦燥,都可以加石膏;用小青龙汤得效后,病未全愈,或愈而复者,又可用从龙汤(龙骨、牡蛎、白芍、清半夏、苏子、牛蒡子)。同样道理,在外感病用麻黄汤时,张锡纯主张,凡阴分不足,内有蕴热者,宜加知母,是为麻黄加知母汤;气虚者则可酌加益气药。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之谈,足资临证用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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